可惜落了空。
“人先救起來,等沈指揮回來,聽指揮定奪。”
“遵令!”
跟在大部隊身後一路撿漏,孟清和撿到了百戶三人,總旗兩人,小旗和士卒二十多人。這些人的傷勢都不算太重,跟著走絕對沒問題。
孟清和不擔心他們會突然暴起,要了自己的小命。沒受傷,他們也不是高福等人的對手,何況是現在?
走著走著,高福又發現了一個傷重的南軍。穿著普通士卒的袢襖,卻留著一把文人的鬍鬚。臉上佈滿血汙和塵土,看不清長相。倒在這人身邊的南軍有百戶,還有千戶。以倒臥的位置看,竟隱隱將他護衛其中。
高福覺得不對,孟清和也是皺眉,叫來跟在後邊的三名百戶,“此人,你們可認得?”
高福將人拖過來,三個百戶同時驚呼,“鐵侍郎?!”
鐵侍郎?
孟清和心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急切追問道:“你們說他是誰?”
“回同知,此人是兵部左侍郎鐵鉉。”
孟清和倏地瞪大雙眼,看著氣怒卻不能出聲的鐵鉉,天老爺,沈指揮殺了一路,竟把這位給漏掉了?
“同知,您看?”
“快扶起來……高福,別拽衣服,把人勒死怎麼辦?”孟清和瞪眼,這個漏撿得不容易,是老天看他心誠?
高福鬆開鐵鉉的領子,將他放到馬背上,頭朝下,像是馱著條麻袋。
鐵鉉是個硬漢,可殺不可辱。
先被敵人所救,又被如此“折磨”,氣惱已極,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同知,怎麼辦?”
孟清和擺擺手,暈就暈了,先把血止住,別讓人死了。衣服不用換,臉也不用擦,大軍到後,直接送到燕王面前。
剛剛鐵鉉一直沒說話,是傷到了喉嚨?
為保萬無一失,回營之後再想想辦法,不讓他說話,就算燕王一定要殺他,應該也會給他的痛快。
若是不殺……孟清和搖搖頭,這任務著實太艱鉅了。
不過,他記得鐵鉉應該是南京城破才被抓的?
這麼早就被自己撿漏,是機緣巧合還是蝴蝶翅膀又扇了一下?
想不明白,孟清和乾脆不想了,只等著沈瑄回來再做計較。
入夜,前鋒軍紮營之後,孟清和將抓到鐵鉉一事告知了沈瑄。
“指揮覺得怎麼辦妥當?”
沈瑄解下佩刀,鬆開袖口,“待大軍前來,交給王爺處置。”
孟清和點點頭,也只能這麼辦。
希望鐵鉉能繼續啞下去,不成的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用鹽還是糖?煙就免了,太那啥了點。
正想著,下巴突然被抬起,對上一雙深黑色的眸子。
“在想什麼?”
“沒什麼。”
孟清和笑笑,救鐵鉉一命實在很難,可他欠了對方人情,總要想辦法償還,無論鐵鉉怎麼想,對得起自己就行。
沈瑄沒有多問,啄了一下孟清和的嘴唇,“睡吧。”
火燭熄滅,合衣躺下,帳外有巡營士兵的腳步聲。
伴著熟悉的溫暖,孟清和緩緩沉入了夢鄉。
綿長的呼吸聲中,沈瑄突然睜開雙眼,目光掃過熟睡的孟清和,半晌,將人攬進懷中,帳篷中,只餘靜謐。
大軍在兩日後趕到,得知孟清和抓到了鐵鉉,燕王當即派人將他請來,見鐵鉉傷勢嚴重,還令隨軍的大夫診治。
經過兩天,鐵鉉恢復了些許力氣,只有嗓子未好。見到朱棣,不行禮,也沒有痛罵,背脊挺直,怒目而視,用表情和肢體語言表達著極致的憤怒。
“鐵方伯有話要對孤說?”
方伯是布政使的別稱,朱棣稱鐵鉉為方伯而不是侍郎,足見他對濟南之戰的怨念有多深。
鐵鉉冷笑,“亂臣賊子,何敢立於天地!”
聲音嘶啞難聽,像是破風箱拉動發出的一般。
孟清和心驚,隨軍醫戶明明說他沒法說話的!早知道就應該灌糖水了!
燕王面色陰沉,鐵鉉仍是一字一句說道:“口稱靖難,實為造反!如此大逆不道,必受天譴!老天不收,亦不得好報!他日於太祖靈前……”
砰!
鐵鉉沒能繼續說下去,而是被朱高煦一腳踹飛。
“混賬!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如此辱罵父王!”
鐵鉉嘴角淌血,面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