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老子的部落裡可養著海外舶來的野牛!
此言一出,絕對大殺四方,面子裡子一起掙足。
搓搓下巴,若訊息能傳到韃靼瓦剌,更好。
壯漢們還在為一片草場揮刀互砍,大明天子的船隊都在海洋對面立起了旗杆。
羨慕嗎?
嫉妒嗎?
跟著鬼力赤和馬哈木是沒有前途的,歸附大明才是帶領部落發家致富,奔向小康生活的最佳途徑。
越想越覺得可行。
孟清和幾口喝完碗裡的湯藥,竟絲毫不覺得苦。在廂房裡轉悠兩圈,算算時辰,沈瑄該回來了。當即推開房門,一路小跑。
沈瑄剛從雜造局回到伯府,迎面遇上了從二堂跑出來的孟清和。以為是特地來迎接自己,冷峻的眉眼不由染上了暖意。
結果不到五分鐘,這份暖意又凝成了寒霜。
罪魁禍首尚不自覺,兀自拉著沈瑄回到二堂東廂,將計劃和盤托出,眨巴著眼睛求表揚。
沈瑄捏了捏額角,深吸氣,告訴自己,眼前這位身體底子不好,調養中,禁不起自己一巴掌。
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最終還是把人撈過來,狠狠咬了兩口才算完。
“國公爺?”
捂著脖子,孟十二郎萬分的無辜。
難道是覺得這主意不好?那也用不著咬人吧?
沈瑄額角暴起了青筋,抓過來,繼續咬!
孟清和被咬出火了,火大之餘,張口咬了回去。
於是乎,晚膳拖到了早膳,都司衙門又收到了孟伯爺的請假條。
負責記錄的經歷很是淡定,拿起筆,翻開冊子,在興寧伯的名字下邊又做下了一個記號。算一算,本月第五次了。如此勞心勞力,興寧伯果真一心為國。
在孟清和請假期間,沈瑄將他的計劃寫成奏疏,蓋上官印,呈送天子預覽。
送賞賜到大寧的錦衣衛沒等歇歇,喝口茶,立刻又踏上了歸程。
一路之上,哥幾個都是一腦門的官司。
從國朝創立以來,敢支使錦衣衛跑腿還不給路費的勳貴大臣,除了定國公和興寧伯,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了吧?
哪怕是魏國公和武陽侯也沒這能耐。
定國公和興寧伯,果非常人。
奏疏送到南京,朱棣看過,當即下令,鄭和船隊下西洋的日期推遲一個月。
監督解縉修書的姚廣孝被請到西暖閣,君臣進行了一番長談。
六部尚書也先後被宣到君前奏對。
隨後,北疆鎮守,藩王,陸續接到天子敕令,從歸附草原部落及女真諸衛中垛集壯丁,充實邊軍。並許歸附時間長,資格老,擁護大明各項政策,表現好的部落遣人隨朝廷船隊同下西洋。
朝廷歡迎各部落踴躍報名,但名額有限,誰能笑到最後,成功登船,單看各自本事。
甘肅總兵官宋晟和寧夏總兵官何福動作最快,兩人不只給守禦千戶所的部落頭領們遞了訊息,連暫時安置在涼州等地的新歸附部落也沒落下。
元朝海貿發達,即便隔了幾十年,草原上的部落仍流傳有當初泉州海商往來的盛景。之前朝廷派船隊下東洋,帶回來的各種香料和貨物,在南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北邊也有流通。
雖說草場和牛羊是部落的根本,但同海貿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朝廷要再使海外,許攜帶貨物隨船,絕對是發財的好機會。但凡是有點頭腦的,都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兀良哈和歸附的韃靼部落聞風而動,訊息靈通的女真各部紛紛活動,只為爭取一個席位。
訊息傳到北邊草原,韃靼和瓦剌各部也動起了心思。
朝廷在開原等地設立互市,帶動北疆經濟,富裕的只是邊民和兀良哈等歸附部落,基本沒韃靼和瓦剌什麼事。
鑑於鬼力赤已經嚮明朝稱臣,朝廷對韃靼偶爾還會放鬆一下政策。換成瓦剌,不好意思,禁止邊貿。
馬哈木和鬼力赤只能眼饞邊民和兀良哈的富裕,做夢都想搶一把,卻每每在邊軍的炮口和長槍之下打了退堂鼓。得知明朝要遣船隊下西洋,還許歸附部落摻一腳,兩人更是抓心撓肝。鬼力赤還能上疏爭取一下,馬哈木就只能乾瞪眼。
隨著越來越多的草原部落嚮明朝邊境移動,請求內附,韃靼瓦剌同大明的實力差距會越來越大。不想出點好辦法,兩人成為“光桿司令”也不是不可能。
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