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
紀綱打了個哆嗦,果斷低下頭,嘴唇發白,眼中卻閃過一抹狠意。
過了許久,孟清和等人先後回來,從眾人輕鬆的表情來看,事情應該進行得很順利。
楊鐸之所以沒露面,是擔心李景隆起疑。如紀綱杜平之流不認識他,經歷過洪武朝,又是朝廷勳貴的李景隆,肯定會對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楊同知有印象。
楊同知是楊鐸的父親,錦衣衛裁撤不久便被人告發,獲罪充軍邊塞。他死後,妻子殉夫,因與燕王有舊,留下的兩個兒子都被調入燕山衛,長子楊鐸更被擢升燕山左衛百戶,受到重用。
一夕之間遭逢家變,楊鐸與沈瑄倒有相似之處。
於性格及為人處世方面,兩人卻是極大的不同。
沈瑄是不折不扣的武將,楊鐸於戰場之外,更富家學淵源。
如果紀綱被孟十二郎的蝴蝶翅膀扇沒了,燕王再立錦衣衛,楊鐸上位的機會遠比沈瑄要大得多。
紀綱之所以不得好死,最大的原因在於他太過狂妄,貪汙腐敗,桀驁妄為,生出了不臣之心,敢當著永樂帝面前玩指鹿為馬的危險遊戲。
自找死路到這個地步,他不死誰死?
於是,朱棣二話好不說,本人凌遲,全家發配。
紀綱之錯,在於他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皇位上坐的是誰。
換成沈瑄或是楊鐸,只要不犯這樣的錯誤,即使同樣要為皇帝背幾個黑鍋,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何況,成祖年復立的錦衣衛也不是誰都能選進去的。
除了良家子,功臣之後都有不少。
“情況如何?”
楊鐸將水囊遞給孟清和,取出一張硬餅,紮在匕首上烤著。
“一切順利。”擰開水囊,孟清和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水沿著下頜蜿蜒出兩道細流,隱入了領口。
楊鐸將目光從孟清和身上移開,“繼續留在這裡還是早點離開?”
“諸位以為呢?”
孟清和沒有正面回答楊鐸的話,也取出一張餅,坐到火盆邊烤了起來。香氣出來之後,掰開一半遞給一直沒出聲的紀綱,“吃點,別嫌棄。”
烤餅的香味躥進鼻子,紀綱嚥了口口水,“給我?”
“恩。”孟清和乾脆把餅塞到他手裡,“吃吧,多虧紀兄弟幫忙事情才這麼順利。等到回去,我請你吃烤羊肉,燉肘子,再來一壺好酒!”
正與眾人商議是走是留的楊鐸,視線不經意掃過來,帶著詢問。孟清和笑笑,一口咬在餅上,鼓起了一邊的腮幫子。
他知道楊鐸想殺了紀綱,但是,這個人還不能死。
小命堪憂的紀某人到底沒抵擋住高粱餅子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