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就又說:「那我同先生坐緊些,分先生一點兒。」
傅寧抒看著我,那雙眼睛在火光幽微的房裡看著亮澄澄的。他臉上笑意溫和,我瞧著不知怎地就覺得臉上熱了熱。
「好。」
我聽見傅寧抒應道,跟著就讓他伸手給拉近過去,有些冷不防的,我的臉貼到了他的手臂。
他衣上有著冰涼的冷意,還有……疏疏淡淡的藺草的香氣。
我覺著心裡慌了慌,連忙把臉拿開,也退了一點兒……
傅寧抒像是沒覺得奇怪,不過他看我退了一些,同我一笑,說道:「不說分我一點兒的?反悔了?」
我訥了訥,慌張搖頭,連忙解釋:「沒反悔……」
傅寧抒笑了一下,沒說話,卻是伸了手來,徑自拉過毛氅的一邊往自個兒身上披,另一手就我肩上搭來。
「坐近些。」他說,又補了一句:「這樣才不冷。」
我愣愣的點頭……
這話有道理的,所以……唔……雖然他身上的氣息讓人感覺心裡亂亂的,跳得比平常還要快,可我這會兒就沒有躲開了。
我和傅寧抒這麼近的坐了一會兒,雖然都沒有說話,可就覺著心跳慢慢地平復了,心裡也靜了下來。
好像……是在書院裡,晚上和傅寧抒一塊兒,躺同張床睡時那樣的安穩。
每次我總是睡得早,要是晚了,傅寧抒也會催促我去睡……可有時候夜半醒來,知道他在旁邊睡著,心裡面就一陣安心。
可這幾天……
我有點兒不懂,為什麼不能同他睡在一起的?
我想了一下,忍不住脫口:「先生……」
「嗯?」
「明兒個……就要去傅家莊裡了麼?」我問,記得要到這兒來時,聽見傅寧抒對那林叔說過初四會回去。
……算一算,就是明天了。
傅寧抒聽了,低唔了聲,卻是問:「你想回那裡?」
我想也沒想就搖頭,脫口:「不想。」
傅寧抒像是一怔,轉頭過來看我。
我才覺得這樣回答有點兒不好,這又不是我能作主的嘛,連忙又說:「先生若要去,我也去的。」
「為什麼說不想?」可傅寧抒只是問。
「唔……」
我支支吾吾,腦子裡隱隱浮現方才傅寧抒說他孃親的事兒。
進到這兒時,他就說了,自個兒的孃親,在過世之前一直住在這兒的,可方才,他話裡面又說……
我是聽得有點兒茫然,可也感覺到一點兒奇怪。
其實,去到傅家莊時,我就有些覺著哪裡不對——還以為他同傅老爺子之間,是和我跟老爺一樣的。
可好像不是……
傅寧抒對傅老爺子喊得是舅父。我就算書再讀不好,也知道喊自個兒孃親的兄弟是舅父的。
舅父又不是自個兒的爹……
我瞧向傅寧抒,他也看著我。
「……為什麼?」
我聽他又問,口氣很平淡,心裡遊移了幾下,還是脫口,小聲的道:「先生的家不是在這兒麼?為什麼還要說回去……」
「……」
「……我說錯了麼?」我瞅著傅寧抒,囁嚅的問。
傅寧抒輕沉了口氣,不過嘴角微微一動,就感覺他放在我一側肩上的手往上抬了抬摸上我的腦袋。
「你說對一半。」
傅寧抒淡淡開口:「傅家莊是我母舅這邊,到底也算是一個家的。」
我愣愣點頭,可想了想,又覺著不通,忍不住疑問,咕噥道:「那怎麼先生的孃親要住在這兒啊?」唔……出嫁了,不是都住在夫家裡的麼?
柳先生上這方面的課時,我可有好好聽的。
可我問了這句,傅寧抒又沉默了……我才想到,他方才也說,他的孃親身體不好,那是來這兒養病的?
可……這又不對啊。
這兒下雪那麼冷的,怎麼養病……
我兀自疑問著,就聽傅寧抒開了口。
「方才……我不是說過麼?是孃親執意要嫁去家族裡的,所以當時她同舅父這邊好些年沒有往來,可孃親實在思念家裡,那人就在這山裡置辦了宅子,讓孃親可以稍緩思鄉之情,而且一來往之,說不準舅父這邊的情況就會緩下來。」
他停了一停,又說:「這大約是他做過最體貼的舉止了吧。」
我怔怔的聽,卻忍不住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