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下山的路不算崎嶇,但因為昨晚下過雨所以石階有些滑,上下山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們走得很慢。父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由沿途的風景到一些零碎的小趣聞。
在路過半山腰的涼亭時,她正想問父親要不要坐下休息時突然胳膊一緊。她下意識地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迎面而來的是父親原單位的同事。她上學時曾被父親帶去參加單位的迎新晚會,也見過幾次面。
蘇俊文病退後就沒有再和舊日同僚有過來往,他像只受傷的蝸牛一樣將自己緊密地包裹有脆弱的殼裡,希望連時光都將他遺忘。因為事由緣故被含糊遮掩,本單位的許多人都是在一知半解下遐想連連,並不十分清楚其中過程。但當事人心裡清楚,並因此羞於見人。
蘇若童理解父親的心情。她並不鼓勵父親去面對那段經歷,因為到了這樣的年紀有些事反而是無法開解。勉強他去反覆地回憶,強制地去理解、釋懷,這對於他太過殘忍。甚至有可能會起到反作用,如今平靜生活來之不易,她絕不會冒險。
蘇父果然被認出來,不過那位也是個人精,寒暄之間態度與往日無異。父親的身體由僵硬到放鬆,她心裡稍舒口氣。雖然錯身之際她捕捉到對方眼中流露出的淡淡惋惜與鄙夷,但也只有她看到。
新年假期的最後一天,蘇若童才有準備外出。
蘇父從花鏡後打量女兒。白色的毛衣搭深色牛仔褲,外面一件卡其色連帽大衣,一向不怎麼關注女兒衣著打扮的父親有了疑惑:“你這麼穿是不是太素淨了些。”
她有些詫異父親的好奇,反問道:“會嗎?”
蘇父笑道:“這還在過年呢,還是穿鮮豔一點去約會好。”她神情窘迫,訕訕地說道:“我不是去約會。”過年期間陸東躍因為臉上掛彩也沒登門,只是每日固定電話問候。父親旁敲側擊了幾次她都找藉口推託了過去,不願意多談。
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