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的是一陣陣的鬆快。
這丫頭倒還真是藏不住心事,也莫怪暗戀他家那個呆頭鵝徒弟會弄得這樣人盡皆知。
大概也只有她自己以為,她把姑娘家的秘密藏得很好吧!
向來不將這樣瑣事掛上心的自己,這回竟然將尚初兒的事給上了心,不但頭一回破例在不取分文的情況下,過府替她瞧了病,今兒個還不由自主地替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偏偏他三番兩次助她,可她每回見了他總是板著一張臉。
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可看著她歡快的模樣,房笑天還是不由得跟著她的身後而去。
想來,那個牆頭草吳崇三早就遞了訊息給理親王,那廝向來心腸狹小,這回整治不到尚初兒,只怕下回還會捲土重來。
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平民小姑娘,她真有辦法躲過理親王的陷害嗎?
想到這裡,房笑天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踩出去的步伐也跟著又沉又重……
他是怎麼了?
他長那麼大,除了娘之外,就只為了她這麼一個女人牽腸掛肚,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竟然還很討厭他,難不成他真的瘋了?
沉靜肅穆的御書房中,身著繡著九盤錦龍龍袍的皇上只是端坐龍椅之上,自然就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傲然,可惜那股氣勢卻因為他糾結的眉頭和苦著的一張臉,而減去了幾分。
真是活脫脫地氣死人。
這話究竟是怎麼說的?
明明他是生他的老子,可偏偏他怎麼誘、怎麼拐,他都不肯開口喊他一聲父皇,整日皇上皇上的叫,一點兒也不親近。
“父皇,你怎麼了?”
太子才步入御書房請完安,就見父皇愁眉苦臉,他先是不作聲地將最近朝中大事在腦海中兜攏了一圈,隨即知曉父皇絕對不是為了國事在煩惱。
既非國事,還能讓父皇這樣傷神的,只怕就是他那打小流落在外、兩年前好不容易尋回來的皇弟了。
找不到始作俑者,皇上只好對著向來倚重的太子發起了脾氣,重重的冷哼一聲,“哼!”
太子嚴登雲不禁勾起一記無奈的苦笑。
父皇自己造的孳,倒也好意思朝他撒氣,可他又能如何呢?
他不是不曾勸過笑天,但他說什麼都不肯認祖歸宗,他又有什麼法子?
在他瞧來,以笑天的性子,若非他孃親臨終前殷殷交代,只怕是連京城都不想待了。
富貴於笑天如浮雲,其實對於這個皇弟,他是很欣賞的。
“父皇,是不是笑天又惹您生氣了?”
“那個逆子,要是哪天不惹朕生氣,天就要下紅雨了呢!”皇上恨恨地咬牙說道,可語氣之間盡是無奈與寵溺。
雖說是九五之尊,可到底是凡人,對於親生兒子與自己的疏離,一樣感到心痛、難過與無助。
以前,嚴登雲對父皇只是敬畏,總覺得皇上便是皇上,可是當房笑天的出現讓皇上變成了一個尋常的父親時,他終於對父皇產生了從來不曾有過的孺慕之情。
衝著這點,嚴登雲對這個皇弟又更加喜愛了一分。
“三弟只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罷了,父皇只要再多點耐性,儘量投其所好,兒臣相信三弟終有一天能感受到父皇對他的重視。”
“朕對他還不夠好嗎?”
就連他拒不接旨,把他身為皇上的面子往地上踩,他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當成沒有這回事了,他還想要他怎麼彌補?
嚴登雲其實可以理解父皇的無奈,但關於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
他很清楚,雖然笑天的外表看起來清俊儒雅,可是骨子裡的倔強與彆扭,只怕無人能及。
這樣的性子不能硬逼,否則只有玉石俱焚。
偏偏也不能放任,就怕笑天會山高水遠、笑傲江湖,再也不肯踏入京城一步。
像這樣的男人,若是能找個東西拴住,或許會好些吧!
只是該找什麼東西拴呢?
一時之間,御書房裡陷入了靜默,相望的父子兩人似乎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上頭,偏偏都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只好繼續大眼瞪小眼。
“父皇……”
終於,耐不住那樣迫人的靜默,嚴登雲正想開口,門外卻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
嚴登雲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正準備出聲喝斥,可皇上卻手一抬,制止了他的動作,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