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積累的越久,心結結的越死,想要解開這個心結的代價也就越大,
有仇報仇,在這片山林裡,訓獸師視所有人為野獸,那麼他自己本身也就是一個野獸,對付野獸就應該用對付野獸的辦法,
“他不是個人,而是一隻野獸,”安天偉刻意的提醒了一下陶明澤,
陶明澤緊緊握著軍匕的手有點微微的顫抖,
這是安天偉留給他的一次機會,但是這個機會他需要用到嗎,
雖然安天偉已經將那名隊員支走,而且陶明澤也百分之百的相信,就算是他在這裡做了什麼十分殘忍的事,自己的戰友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虐待戰俘是要受到審判的,在日內瓦公約已經普及的今天,他的這一刀如果下去,也許心結解了,但是卻可能要揹負起另外的一層心結,
陶明澤的內心激烈的衝突著,以至於他血糊糊的臉上,竟然能看的出來神色在變幻不定,
“他是野獸,”安天偉低吼了一聲,
陶明澤也許不善於虐待一個垂死之人,是因為他受到的教育都十分的正統,
但是,在野外,在山林之間,那樣的正統對安天偉而言不值一提,對付野獸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也變成一頭野獸,
陶明澤的內心衝突越來越激烈,他的身體在這樣激烈的衝突中,微微的發著抖,他緊緊握著軍匕的手,也變的不穩定,軍匕的匕尖也隨之抖個不停,
“啊,”陶明澤突然的暴喝一聲,將手裡的軍匕高高舉起,眼睛猛然瞪的很大,
高舉著的軍匕他是用雙手抱著的,可以想見他原本在這一匕之上應該注入的力量有多大,
但是,高高舉起的軍匕在空中停住,陶明澤卻怎麼也刺不下來,
安天偉內心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也許,想要轉變一個人的觀念,遠遠的比訓練一個人的體能要難的多的多,
安天偉可以在一瞬間完成思路的轉變,轉變之後的他,看到在地上躺著的訓獸師,必然只是一頭垂死的野獸,可是陶明澤卻不同,他看到的,不是野獸,而是人,
安天偉沒有阻止也沒有再次提醒,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也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既然退一萬步講,將來這裡發生的事可能被外人知道,但那又如何,他從來都不是個將自己的屬下拿出去填坑的人,
有責任,他自會扛著,就看陶明澤能不能自己做到野獸的程度,
高舉的軍匕在空中僵持著,陶明澤猛然之間身體一蹲,隨著下蹲的這個慣性,高舉著的軍匕被他重重的紮了下來,
訓獸師此時臉上的恐懼反而消失不見,替代之的則是一幅解脫的神情,
還以為這個被他劃成大花臉計程車兵會像他們自己人一樣,將他大卸八塊,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也經歷過了戰場殺伐之人,竟然連痛快的結果像他這樣的人,做起來都這麼艱難,
甚至於,有那麼一刻,訓獸師的內心裡是存滿了對陶明澤的嘲笑,
這種婦人之仁,對於作戰單元而言,毫無意義,
這還是一個新鮮粉嫩的雛,訓獸師的心裡鬆了口氣,至少,他可以解脫,並不需要帶著那份恐懼死去了,
甚至於,他如果能出聲的情況下,不介意再給這個鮮嫩的小雛加點料,讓他動手能夠果斷利索些,
訓獸師在陶明澤身體猛烈下蹲的時候便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神態也變的極為安然,
來吧,訓獸師心裡乞求著,
“噗……”很沉悶的一聲響,
軍匕齊柄沒入,
陶明澤像是經歷了一場無以倫比的疲勞戰一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抱著軍匕的雙手一鬆,陶明澤四仰八叉的往地上一躺,
“老大,我還真是個雛啊,”陶明澤聲音微弱的說道,他的臉上,有了一點笑意,
終於在左右為難之中做了選擇,不管這個選擇是對是錯,於他而言,能做出選擇就夠了,
“你豈止是雛,”安天偉走了過來,將只剩下一隻柄的軍匕拔了出來,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再插到了腿上的綁帶之中,
“你是連雛都不如,”安天偉用腳踢了踢雙眼緊閉的訓獸師,
“還是留給國法審判他的罪行吧,對一個垂死之人,我終究還是下不了手,”陶明澤安然的將雙手搭在自己的前胸之上,
這一刻的陶明澤,如釋重負之後的輕鬆,讓他感覺到強烈的倦意襲來,眼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