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妙哉!”一篇《愛蓮說》剛背誦完,那人便被文中的意境所打動,忍不住大聲喝彩。
“單單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一句,就道出了蓮花高貴的品質,讓人歎為觀止。敢問小兄弟,這篇奇文是何人所作?還望告知,我願前往拜訪請教。”
“這個……”楊渥一時猶豫。他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所作的,上次抄襲後世人的詩詞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沒有必要他也不願再出風頭。這篇《愛蓮說》乃是北宋理學家周敦頤所作,此刻距離此人出生都還有上百年時間,楊渥自然沒法告訴他。
無奈之下,楊渥只好道,“此文乃是一位隱士所做,小弟無意中聽到的,後來再去找那隱士卻是怎麼也尋不到了。”
“果然是隱士所作啊!”那人聞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眼中卻是透出深深的遺憾。
他嘆息道,“只怕也只有那些品質高潔、澹泊明志的隱士才能作出如此奇文了。可惜無緣一見了。”
兩人藉著荷花相互交流,大有知己之感,當即又通了姓名。
“小弟楊渥,廣陵本地人士,在節度使府做事。不知兄臺尊姓大名?”楊渥介紹自己道,他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僅僅是粗略的交代了一下姓名。
“什麼尊姓大名,在下陳彥謙,常州人士。如今不過是潤州一個八品小官而已,來廣陵有點差事。”陳彥謙也沒多想,他並沒想到對方就是當今吳王的長子。
“陳彥謙?”
楊渥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仔細想了想,忽然記起,在歷史上徐溫把持國政時,為他出謀劃策的人裡面正有個叫陳彥謙的,難道就是眼前之人?
隨即他又想起歷史上的陳彥謙正是潤州司馬,眼前之人現在也在潤州為官,這下他便更加確定了。
“這可是徐溫麾下有名的謀士啊,雖然沒有嚴可求的名氣大,但此人多謀略,更難得的是擅長處置那些繁雜的瑣事。徐溫在軍國大事上往往只確定大致綱略,具體的細節卻全部委託給陳彥謙。可以說,這個人培養好的話,將來足以為我鎮守國家,安撫百姓,為前線源源不斷地供應糧草,這就是我的蕭何啊!”
縱觀歷史,每一個能夠成就大事的人身邊都會有一個善於謀劃的人在盡心輔佐他。
周武王身邊有姜尚,劉邦身邊有張良,劉備身邊有諸葛亮,唐太宗身邊有房玄齡、杜如悔等等。即便是那些山上打家劫舍的山大王,他們也會找個狗頭軍師出謀劃策。
歷史上的楊渥身邊就沒有什麼謀士為他謀劃,即便是嚴可求這個楊行密留下來的幕僚,只怕也對他的故主徐溫要更加親厚些,再加上原本的楊渥本來就不重視謀臣,所以身邊根本沒人幫他謀劃。
但如今的楊渥自然不同,他知道自己如今武將還好,但那些為他出謀劃策的謀士卻是他所缺乏的。今日能偶遇陳彥謙,他自然不能錯過。
於是楊渥對他更加熱情的結交起來。他來自後世,在網路上見過各種資訊,見識比陳彥謙還要廣博,此刻挑揀一些有趣的話題出來,東拉西扯,讓陳彥謙感到很新奇;而陳彥謙雖然見識沒楊渥多,但他心思細膩,有時偶爾一兩句話,也讓楊渥大有收穫。
如果說一開始楊渥還是有意在結交陳彥謙,但後來兩人越聊越投機,楊渥已經將陳彥謙引為知己了,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後來雨停了,楊渥也不上馬,而是將馬交給侍衛牽著,自己與陳彥謙並肩步行,不停交談。
最後回到廣陵城,楊渥又問明白陳彥謙現在的居住地,約定好日後再聚,這才相互道別。
至始至終,楊渥都沒有出言招攬。畢竟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對方反正還會在廣陵待幾天,沒必要這麼心急。
目送著陳彥謙遠去的背影,楊渥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公子,陳先生已經走遠了,咱們也趕緊回去吧。先前淋了雨,公子小心著涼。”一旁範遇提醒道。
“嗯,走吧。”楊渥點點頭,想了想又道,“對了,回頭你去打聽一下他的情況,回來報我。”
“是,小的這就去辦。”
……
回到節度使府,楊渥和家人們打了招呼,吃完午飯,又洗了個澡,換下了身上被淋溼的衣服後,這才有些心不在焉的在院子裡來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