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是二十貫,其中包括十萬石的米,如今還在各州的倉庫中。”駱知祥繼續道。
高有些疑惑的問道:“今年怎麼才只收上來這麼一點?按照往年的情況,到這個時候不是至少都收上來了一半的嗎?”
駱知祥苦笑道:“今年世子殿下不是下令要登記戶籍,重新編制計賬嗎?有的地方搞得快,自然徵收得快,有的地方還沒搞完,自然還沒開始徵收。所以今年的秋稅只怕很大一部分都要拖到十一月才能徵收完。”
兩稅收入理論上應該上繳一部分朝廷的,不過淮南在多年以前就不再向朝廷上貢了,理由自然是為了防止被朱全忠截流後資敵。
而在淮南內部,兩稅收入同樣是部分留在地方,部分上交節度使府,具體分配上卻沒有定論。
“傳令,讓各州留下必要錢糧後,其餘全部運到廣陵來,各地不得截留!”楊行密沉聲道。
如今廣陵這邊錢糧緊缺,自然是儘量收集各地錢糧。
不過即便如此,短期內能夠獲得的糧食也不過十萬石,供應大軍出征都還有些不夠,更不要說用來壓低廣陵的糧價,所以秋稅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這時周隱道:“既然不能將那些奸商全部殺掉,那就在其中選擇幾個殺雞儆猴,讓其他奸商知道厲害,將囤積的糧食賣出來如何?”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們的一種習慣性思維,在面對商人與他們對著來的時候總是會想起用刀劍來解決問題;而商人自身的唯利是圖的本性也難以讓人有好感。
在這種外敵大軍壓境的時候都敢玩投機,不進行一番反擊,那麼節度使府的權威就全完了,將來商人們只怕動不動就要搞囤積居奇了。所以楊行密想都沒想便點頭道:“好!周判官,這件事就由你負責,你儘快擬定一份名單,將那些奸商中平時就有恣意妄為的,抓幾個典型出來,殺殺他們的威風!”
楊行密雖然仁厚,但不代表他就不殺人。他不願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那些暗中放謠言的人動手,是因為那些人中很有一部分都是他的老部下,是在這次內部調整中利益受損的人;這些人畢竟在淮南待了這麼多年,關係盤根錯節,不能隨意亂殺,以免引起動盪。但殺幾個不法奸商卻沒這種問題。
楊渥來自後世,他雖然知道,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若是驅使得好,可以爆發出多麼恐怖的力量;然而若是不加以限制,這把雙刃劍很有可能就會傷到自己,所以對楊行密的決斷也沒有阻攔。
同意了周隱的提議,同時眾人的的心中也開始思考起來。
目前的局勢看似有些麻煩,但實際上整個淮南並不缺糧,各地也沒有發生糧食歉收的情況,只不過因為一些有心人的謠言,加上某些商人的投機行為,使得運到廣陵的糧食有些不足而已;而節度使府方面又恰好因為戰爭的緣故,目前存糧不多,秋稅也因為重新編制計帳而無法及時完成徵收,造成節度使府暫時沒有足夠的糧食來平抑糧價。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淮南如今的官員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如今正是秋收時節,各地百姓手中肯定有不少存糧,那些奸商的糧食也是從百姓那裡買來的,既然他們想要囤積居奇,咱們只要派人直接向那些手裡有餘糧的百姓購買?”殷文圭忽然道。
“很難!那些百姓手中多餘的糧食早就被糧商買走了,剩下的還要留下種子,要留下足夠食用的口糧,只怕能賣給咱們的不多。而且,這個辦法太慢了!”嚴可求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有沒有辦法?”高有些焦慮道。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不知大王願不願意實行。”駱知祥忽然說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不妨說說看!”
“有什麼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是,屬下的辦法,就是放開對糧食價格的限制,任由糧食價格上漲!”
“什麼!任由糧食價格上漲?”眾人都有些驚訝,如今討論的就是如何抑制糧食價格,他倒好,不但不限制糧食價格,反而直接放開限制,任由其增長,這一看就讓人覺得荒謬。
楊渥卻心中一動,當即理解了駱知祥的意思,不由有些慚愧,自己來自後世,在這些經濟方面的見識應該比駱知祥多得多,居然連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
只聽駱知祥解釋道:“大王,其實如今淮南並不缺糧,真正被謠言蠱惑囤積居奇,故意與咱們對著幹的奸商其實也只是很少一部分,絕大多數糧商,即便有投機的想法,但實際上他們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