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下去。”
“甚至於……”他看了看錢、錢傳等人道:“甚至於,將來若是錢家在廣陵過得越慘淡,錢家得以保全的希望反而更大。”
錢傳、錢傳等人都是明白事理之人,知道如今這種時候保全家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越是低調越好。
錢看向幾個兒子厲聲道:“今後我錢氏後人,以詩書傳家,百年之內任何人不得出仕!若是有違背者,不為我錢氏子孫,死後也不得入錢家祖墳!”
“孩兒們定然謹記在心!”錢傳瑛等躬身答道。
“既然決定了投降,那就不能首鼠兩端,更不能猶豫不決。所以等會你們回去後便各自開始準備投降之事吧。羅先生,一會兒便勞煩你作為老夫的使者,隨皮先生出城去見世子,與他商量一下投降該走的儀式吧!”錢沉聲道。
“老夫敢不從命?”羅隱難得肅然躬身答道。
錢點點頭,接著將司馬福等外姓將領都打發走,只留下錢家人,細細交代將來要注意的事情。
當晚,等羅隱隨同皮光業出城面見楊渥,並將投降的各種細節都商議妥當後,錢將眾人都打發走,只留下自己一人在書房之中。
“……老夫縱橫兩浙二十年,如今年老,豈能再去廣陵受折辱?更何況,老夫一日不死,我錢家就一日不能從風口浪尖上退下來,將來為我錢家帶來禍害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所以老夫多番考慮,唯有一死。
老夫死後,錢家以傳為家主,錢家眾人務必低調行事,以保全家族傳承為要務,不可妄生野心,以至禍端……”
書案邊,錢奮筆疾書著,等到諸多事物都安排妥當後,錢坐直了身子,舉起旁邊的一杯酒,一口飲下。
……
城外,淮南大軍依次列隊肅然而立,楊渥與李神福二人騎馬立於隊伍的最前端。
昨日羅隱出城後便與淮南軍一方就投降的各項細節達成一致,接著淮南的使者便進城開始接管府庫、清點越王府各項財務等。
而城中守軍或許是錢下過嚴令的緣故,對於淮南使者的各種要求都極為配合,錢家之人也沒有鬧出什麼事端來。
而今天則是淮南大軍正式入城的時候,此時,杭州的城門已經開啟,最前方錢傳已經帶著城中各官員將領出城而來,一旁皮光業作為淮南的使者陪同在側。
“殿下,錢與我淮南為敵十多年,如今總算是將他們消滅了!”一旁,見到投降之事終於塵埃落定,李神福不由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的休養下來,他已經完全康復了,經過醫者檢查也沒發現任何不適,這讓楊渥最終鬆了口氣。
如今已經是八月份了,而歷史上的李神福是八月初就得病而亡的,既然到現在都還沒事,就說明歷史已經發生改變。或許歷史上的李神福就是因為李承鼎被他自己親自下令射殺,而導致鬱結在心,最終得病而亡的。
這麼看的話,說不定李神福還能多活上幾年,這對淮南也是一件大幸事。
不過在海州,臺卻還是像歷史上那樣得病而亡了,讓淮南失去了一位優秀的將領。
訊息傳來時,楊渥和李神福等人都悲傷了許久。而且聽說楊行密更是因此病情加重,如今已經多次來信催促楊渥儘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返回廣陵主持大局。
“是啊,十多年的老對手了,終於將其消滅了!”楊渥感嘆道。
與李神福不同,他卻是知道歷史的,若是沒有他的穿越,別說是現在就消滅錢,便是再過上六七十年,兩浙都會是淮南一方的勁敵。
雙方那一次次交戰,淮南甚至都沒能佔到多少上風,有好幾次淮南軍隊都被吳越軍打得大敗,損兵折將比這次的杭州攻城戰可要大得多了。
這麼一個強敵,居然就這樣被自己徹底消滅了!想到這,楊渥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時,錢傳已經帶著兩浙文武出城來到了楊渥等人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聲道:“錢傳率兩浙文武,拜見世子殿下!”
錢傳一跪,他身後陪同的諸多文武也跟著跪下來,向楊渥等人行禮。
楊渥皺了皺眉,跳下馬來向前幾步扶起錢傳道:“傳,怎麼是你在此?你父親呢?”
錢傳畢竟是他的妹夫,不能做得太過,至少在面子上要過得去。
錢傳哀聲說道:“殿下,我父親已經在昨天晚上去世了……”
楊渥一驚,錢已經死了?
他連忙看向一直留在城中的皮光業,見他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