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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蒼涼。

她想家了……

很想很想。

可惜卻回不去。

有誰能夠明白想家卻無法回去,無法見到自己親人的無助?

又有誰能夠明白,憑著主觀意識去控制自己不想家,但思家的情緒卻偏偏如潮水般湧來的無措和哀涼?

墨惜顏從不放任想家的情潮奔騰翻湧,甚至曾試著去忘記另一個世界的一切,因為她怕自己情緒失控。

但有些時候,儘管她控制情緒的能力很好,一直控制自己不主動去想關於另一個世界的任何東西,但另一個世界的氣息和影像,總會不受控制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沒有人能夠明白自己與自己的親人明明活著,卻置身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彷如陰陽相隔的那種痛。

回憶著往昔自己與親人相處的畫面,兩行晶瑩的淚從那雙月眸中無聲滑落,最終墜入空中,散落在風裡。

墨惜顏覺察到了臉上有冰涼滑過,卻不想去理會,任由那些淚帶走她心中的悲,換往後數日、甚至數十日的平靜。

溫輕言與墨惜顏住在同一個院子裡,因為時間尚早,覺得屋子裡有些悶,她便決定出來透透氣。

拉開房門來到迴廊上,她第一眼看的,便是與她所住的廂房隔了一間屋子的那間廂房。

見那間廂房房門緊閉,屋裡亮著燈,又隱隱有水聲傳來,她心想著秋海棠和墨惜顏一定在屋子裡,便放鬆身心地走下回廊步入了園子。

有微風拂來,她倍感身心舒爽,放眼望去,在瞅到石桌旁的月華色身影時,她不由得一愣。

定睛看去,那人面容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面上鍍一層朦朧的月色,看不大真切。

又看了看那人的衣著和身形,從衣服的款式和那人的輪廓辨認出那人是墨惜顏時,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決定立即轉身回房。

但在轉身之際,捕捉到餘光裡似有什麼反光的東西一閃而逝,她忍不住停了下來,轉身抬眸望去,一望便怔住。

月影朦朧,淚眼婆娑,月光下那人衣袂輕輕飛動,端坐石凳上仰望星空,宛如月宮仙子遙望人間以寄相思。

是誰牽動汝之情腸,化縷縷相思為晶瑩之物,染溼衣襟猶不自知?

一朝公主,天之嬌女,白日裡運籌帷幄談笑風生,此時竟獨坐月下望月而殤,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心裡……又放了誰,藏了誰,此刻正思念著誰?

溫輕言看著,在心裡問著自己,亦無聲地問著那個離她不近,卻也不遠的人。

彼時,月影清涼,風聲溫柔,天地間唯有一站一坐的兩人,一人仰望星空水眸迷離,一人遙望與月光融為一體的“月宮仙子”,靜了歲月,亂了心湖。

時間靜靜流淌逝去無聲,不知過了多久,發覺石桌旁坐著那人忽然動了動,溫輕言心裡一驚,趕緊挪動身形往一旁的樹叢裡一閃,藏在了暗影裡,並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

哭夠了,也放任夠了,墨惜顏將視線從天際收了回來,覺察到餘光裡似有影子晃動,她怔了怔,轉首看去,卻見院子裡空無一人,不禁蹙了蹙眉。

沒有人,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她隨即便釋然,無人也好,當真讓人瞧見了自己這副模樣,怕是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用袖子擦乾臉上的淚痕,末了,墨惜顏又用手掌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斂去心中各種情緒的同時,臉上的神情也恢復到與往昔無異。

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做了幾次深呼吸,墨惜顏方才起身往回走。

見她走回廂房的方向,溫輕言又小心翼翼地往暗影裡藏了藏,怕被她發現。直到她進了廂房,溫輕言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廂房裡交談聲傳來,一人語聲歡快,一人語聲平靜,溫輕言聽著,神情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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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用過早膳之後,墨惜顏帶著葉可欣走上了街頭,在襄陽城裡四處溜達,尋找著襄陽城裡大大小小的酒鋪和酒坊,想要大批次買酒。

秋海棠本想跟著她上街,她一番勸阻將他留在了刺史府裡。

一來,秋海棠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她怕他體力支撐不了太久,二來,則是怕他貪玩誤了正事。

這是墨惜顏頭一次走上襄陽城的街頭,襄陽的繁華程度不比京都天竺差多少,但人文風氣卻大有差別。

江都地處昭陽版圖南端,再南下便是西夏地界,昭陽與西夏的來往雖算不上有多密切,但兩國同屬大國,對對方一直保有防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