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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從畫面上能感覺到飛機正在緩慢地下降,逐漸靠近下方的霧氣,但到了一個高度就停止了,接下來是平飛的過程。

之後的十幾分鍾,能看到飛機貼著霧氣在飛,霧氣就在下方,但沒有什麼變化。

這是我可以預料到的,但我沒有想到,深淵竟然這麼大,以飛機的速度,飛行十幾分鍾還沒有到頭——那裡面到底有多大?

這十幾分鍾裡,畫面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我們根本不敢移開眼睛,就怕錯漏了什麼。

就在這時,忽然畫面一白,我們由於精神過於集中都驚了一下,接著,螢幕又快速地閃過了一行字。

馬在海立即停手,往回倒了過去,把那行字放了出來。

那是一組數字,和之前的一樣,也是非常潦草的手寫。那幾個符號我倒是認識,那是高度、時間和一些方位資料。

這是一個標註,表示下面的影片中,應該出現了什麼異常的東西。

我緊張起來,畫面切換以後立即重新亮起,我當即就發現,飛機的狀況和剛才完全不同了,幕布上的影象全在奇怪地抖動。

這種抖動十分激烈,顯然當時的飛行狀況很不好,在這種震動下,我們基本沒法看到連續的鏡頭,只能勉強看到晃動中難得的以秒計算的穩定畫面,直接讓我頭昏欲吐。

一路看下來,連續性畫面最長也只有十幾秒,但我還是發現,飛機這時在做一個弧度極大的俯衝,同時還在轉向。

我非常清楚這麼做的目的,因為在畫面上,我能看到他們正在迅速逼近一團霧氣,而那團霧雲之中,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影子,我能看到的部分,就有六七層樓那麼高。

那一瞬間我目瞪口呆,倒不是因為影子的大小,而是在那十幾秒的幾個畫面裡,飛機飛了幾個很大的角度,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只能隱約看見藏在霧雲裡的巨大物體。我下意識覺得不對,招呼馬在海定格了仔細去看,立刻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影。

這個巨大的人影,在沉霧中雙手垂立,好像在哀悼什麼。它並不清晰,但是絕對不能說是模糊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後背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

不能完全肯定這是一個人,但是,那形狀就算我不想承認,我也無法騙自己說我看錯了。

它站在濃霧中若隱若現,探照燈無法穿透濃霧,也就無法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是鬼斧神工的石頭?還是什麼神人雕刻的石像?

畫面再次變化,飛機最後幾乎就要貼住了那層霧氣,拉起攝影機頭俯衝到一團迷濛裡,再拉起來,幕布上的影象一下停止不動了。

我滿手都是冷汗,這個突兀的停止把我從震驚中震出來,王四川馬上去看放映機,就發現膠片放到底了,顯然拍攝到這裡時,膠片正式用盡。

整個放映室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我們都看著幕布上定格的畫面,靜止的畫面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我不記得王四川那時候說了什麼,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都沒有意義,我的大腦也沒有思考,我的手已經自己把煙盒摸了出來;但哆嗦得連根菸都抽不出來。

第四章 濃霧中的怪影

一直到馬在海把放映機關掉,幕布還原成那塊破舊的白布,我的思緒才緩了回來,問了第一句話:“這是什麼東西?”

沒有人回答。

我努力鎮定,把哆嗦抑制下去,點火抽了口煙,看向王四川,王四川也看了看我,面色比馬在海還要蒼白。

我們受過大學教育,當時的教育水平雖然達不到現在的水準,但是橫向比較,中國當時的大學教育不會比世界上同期的大學遜色太多,特別是我們這樣的專業,師資都是當時蘇聯和留美的那一批老專家學者,能在他們手下畢業,我們對於自己的理解能力都很自信。

而這一批人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們受到的自然也是這樣的教育,這其實非常可怕,因為無神論者無所畏懼,一旦遇到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我們受到的衝擊力就比一般人更厲害。

我想作出一些可行的推測,但是什麼都想不出來。單憑一個模糊的影子,我沒法進行任何思考,但我明白,那不是幻覺或者錯覺。

在地下一千多米的地方,有如此深遠的一個巨大地下空腔,已經是地質學上的奇蹟,然而,在這深淵裡,竟然還立著這樣一個東西,這是誰的傑作?

看那個黑色影子的形狀,一定是人造的東西,但在這樣一個地方,誰能夠造出這麼巨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