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口腔中置換。她眼眶火辣地燙,淚眼模糊,身體被緊緊壓在洞壁上。蘇媛感覺要斷氣了,她伸手將慕寒緊緊抱住,仰起頭讓他更深入地碾壓進口腔深處,炙熱的舌頭幾乎要抵到咽喉。她本能地回應抵出,將柔嫩的舌頭抵進慕寒火熱的口腔。卻被咬痛,噙在齒間碾磨。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寒才放開她,鮮血從兩人嘴邊流下。兩人在黑暗的洞壁中只看見對方閃亮的眼珠和瞳中反射的自己。那麼的迷惘,那麼的痛楚,又那麼的滿足。
“沒用的,全都吞下去了,沒你的份。”蘇媛握著慕寒的手幽幽地按上自己的胸口:“到這裡了。”她拉著他的手往下,按到胃部:“說不定有些到這裡了。”
“你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大笨蛋!”慕寒貼著她的臉把她抱在懷裡,像個孩子一樣淚流滿面。
“……”
“為什麼要尋死,好歹也吐出來啊,全部吞下去算什麼事,你傻了不是?”
“我……”
“丫頭,你這是在跟我生氣?”
蘇媛心中一涼,多少年沒聽過的稱呼從慕寒口裡叫出來。鼻子一酸,彷彿又是那個體貼的小哥哥。青梅竹馬練武習文,這麼多年的心思他還真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肯喊她丫頭,人前人後對她都冰著一張臉,只因為爹孃提及婚嫁,慕寒就急急忙忙地找燕領裝斷袖。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呀,她怎麼會不知道?
原縱和燕領趕上前方隊伍好半天,沒見慕寒和蘇媛跟來。心裡暗暗地有幾分擔心,想著這兩人身手都不賴,怎麼會半天都沒見影子。在火光搖曳中,慕寒半摟了蘇媛的肩慢慢走過來。他臉色青白,眼中霜寒,看得人無端發冷。
“中毒了,要趕快上去解毒。”
當下他們更耽擱不起,順著通道直走。天然的縫隙隨後變作人工甬道,一路上用火折點亮了牆上備好的火把,青磚地面浸著微涼。一行人穿過甬道,直走到一扇門前,沒有門扇,裡面堆放著瓦罐。那些瓦罐滾得到處都是,房間裡拖曳過的痕跡像是有龐然大物在其中滑過。
那長白山遊俠說:“這是偏殿。和棺室在同一側,是放陪葬品的地方。現在看起來沒什麼陪葬品了。”他一臉不甘心的模樣。
燕領拾起一個小瓦罐,露出了微笑,指著上面的金色粉末對原縱說:“這才是大手筆。”他用手指把瓦罐上的一層泥灰刮開,剝出了金澄澄的光。
那長白山遊俠眼睛都瞪圓了,看著一地土灰的罐子,被碾壓都不碎的罐子當然是重金做的。他挑了兩個最大最重的往背上摞,結果把自己的胳膊壓得直不起來。
原縱被牆上一幅壁畫吸引了。火光照耀下,畫中一群人圍著一口井,把一個人放吊籃吊下去。周圍是許多人唱歌贊禮,像是什麼儀式。原縱總覺得那個坐進吊籃裡的人神情不太對頭,明明是畫,可彷彿真有靈魂在那上面,一雙眼可憐地盯著他看,彷彿預知某種恐怖。原縱指給燕領看,燕領隱約覺得腦海裡想起什麼,可又不確定。
“咦,這是什麼?”燕領撿起地上一截銅環,說是銅環,像是被壓扁了平的銘牌。上面寫著兩個字“睚眥”。他喃喃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那敏銳的華山弟子忽然指著上面道:“有風!上面有個洞。”
眾人只見洞頂上的確有個洞,不知通向何處去。燕領忽然說:“恭喜,出口到了。”
大家睜圓了雙眼,長白山遊俠瞪道:“出口!盜洞都沒挖!你怎麼確定那是出口,萬一是死路呢?”
“史載,梁孝公得龍神相助,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燕領淡然道:“他死後,子孫以戰犯祭奠龍神。”
眾人都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說的和出口有什麼關係。
燕領指著牆上的畫:“這幅畫上很多人圍著井,一個人坐吊籃下去。這口井,就是祭井。”他抬起頭指著頂上的洞:“應是上面這個。”
“那這是用來幹嘛的?”
“龍生九子,第二子名為‘睚眥’”燕領攤開手中刻有名字的銅環:“那些人是祭品,應當是梁孝公的後人用來孝敬它的。”
眾人皆覺寒浸腦門,“我們看見的那怪物……真的假的?這真是梁孝公的墓啊?”
“不妨一試。”
原縱縱身躍上,蹬著巖壁蹭上洞頂。鑽入洞中,不一會兒只見一方光斑,他心情振奮,攀著洞口邊緣終於跳出了黑暗的枯井。這真的是井式垂直架構,但是井磚已經剝落,井邊也是雜草叢生,周圍環境幽寒荒疏,看上去許久沒人來過了。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