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俏臉一片酡紅,憤憤道:“小丫頭,你從哪裡聽的二女爭一夫的戲碼?”
“水公子講的啊,他還給我講了《子不語》,真好聽…。。。
對了,我該自稱奴家對不對?水公子說,閨中的女子都是自稱奴家的。”
聞言,妙玉又羞又惱,卻沒工夫教給鍾靈兒什麼。
她抬頭看著寶玉溫婉的笑臉,黛眉蹙起,呢喃道:“賈寶玉,你這是想做什麼?和甄宓說話,她,可不是好說話的姑娘……”
水英光比她更為詫異,而且,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賈寶玉的這種作態,真個讓他覺得太熟悉了……
只見寶玉聽到甄宓的問話,笑著卻很認真的道:“晚生賈寶玉,沒錯,寶玉只是晚輩呢,不敢說超越先賢曹子建,也不敢說有蓋過《洛神賦》的驚天大文。晚生只是晚輩,所以,斗膽,要和您說個道理。”
“有趣,你說。”
甄宓的身形樣貌,在美好曼妙與妖嬈嫵媚中不斷變幻。
這是一種極致的誘惑,也是一種極致的威脅。
寶玉不敢忘記,就是在這種變幻中,兩個舉人一個不知到了何處去,另一個,則是屍骨無存!
他已經喝了個紅光滿面,抓起酒罈,仰頭灌下,脂香醇厚的酒液倒進喉嚨、臉面、脖頸……
隨後兩手一掰,酒罈其中斷裂。豪氣沖霄!
“該死,朕早該想到的,他要招惹甄宓!”
水英光臉色大變,這種場景……
還說什麼熟悉?簡直跟寶玉請滅穆府滿門的時候如出一轍!
他小聲的嘀咕道:“小看了啊,還是小看了寶哥兒對樂陽吟的情誼……他要挾朕還算有幾分把握,朕那麼英明……
可是對洛水甄宓,他是一點都不瞭解。”
界碑上的妙玉也冷了眉眼,哼道:“談道理?甄宓要是講過道理,曹子建也不會死得那麼可憐……”
他們這樣想著,可是這時候,甄宓上上下下的打量寶玉,突然一笑如同萬般花開。
她的身形穩定下來,恍如浣紗小女,在洛水上優雅斜坐。
“賈寶玉,你說的這個晚輩,本座認了,雙妖十二仙,本來就是以你家的老祖宗為尊。”
她輕聲笑道:“不用說,不用提,本座知道你想要什麼東西……
看在演哥兒和源哥兒的面子上,本座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寶玉強忍大喜,他是真沒想到會峰迴路轉,竟然到了如此境地!
說實話,對上洛水甄宓,他沒有太多把握。
唯一的把握,就是看清了李修緣沒死,洛水甄宓不是殺人如麻。
既然如此,那就是可以商量,商量不成,大不了再想別的辦法……
是的,他是這樣想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想,他還是覺得膽怯,要喝酒壯膽……
下方的舉人們傻眼、呆滯、無語,突然怒鬧起來。
“賈寶玉,你不光是酒壯慫人膽,竟然還託庇先祖餘蔭?”
“無恥,無恥至極!無能,也是無能至極!”
“踏水行文竟然也不公平了,我等不屑再踏上洛水!”
聽著下方的吵鬧聲,不管是寶玉還是被牽連的甄宓女神,全都只當是蚊蟲哼唧,隨他去罷……
甄宓打量寶玉,一雙眼睛,彷彿看透了寶玉的心底。
她輕聲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說你不擅長漢賦?說你不敢與先賢比肩?
本座給你一次機會,不管是詩詞歌賦,只要連續十首書寫本宮,十首十城共舉之文章,本宮就給你萬載青木,讓你去救樂陽吟!”
“前輩,可是說準了?”
寶玉大喜過望。
十首?
還都得是十城共舉?
嘈雜的舉人們一下噤聲,突然間,又是沖天爆笑。
“十首十城共舉?以詩才過人賈寶玉的本事,準備了一首、兩首,我還算是相信。十首?榨乾了他也不成!”
“看戲看戲,踏水行文肯定是公平公正的啊,十首十城共舉之篇章,不比作出《洛神賦》簡單半點。”
“聽聽看,求教嘛,學習嘛,咱們……哈哈好好的聽著。”
下面全是嘲笑,樂陽申已經拔出佩劍,恨不得拼了性命。
寶玉向下看了一眼,警告的眼神停住了申哥兒,又變得微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