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每記下一條,就有點肝顫。
“可要是賈寶玉貪心不足,藏匿配方的話……”
“他是個懂事的,沒有藏匿配方。”
水英光指了指龍案上金盤盛放的墨條,笑道:“那些,是你遣人制作試用的。”
一招手,硯臺裡剩下的半塊落於掌心。
“這塊,是姬無淚從賈寶玉的庫存裡送來的,而賈寶玉的庫存,已經當作了火手部族的賦稅……”
威脅,恐嚇!
趙公公的姿態雖低,心思卻放在了煤煙香墨的製作方法之上!
寶玉眯起眼睛,閃爍的殺意在心裡氾濫,對趙公公的態度,卻是有了一翻轉變。
【雖然陳長弓說趙公公是個沒本事的,但是久居高位,心計盤算不會太差,他這是要用陛下之名,壓迫我和陳長弓!】
寶玉暗自想著,不由開始考慮怎麼弄死趙公公,但是略微一想,嘴角就扯出了一抹自嘲。
自己啊,不過是個從七品的蠻夷副,怎麼也敢對付三品大員了?
有幾碗的肚子,就吃幾碗的米,三品大員的事情,還是讓三品大員去對付就好……
寶玉掏出一張造竹紙,紙張摺疊著,能看到些許字跡。
就在紙張掏出的一個瞬間,無數道神念洶湧而來,可是陳長弓和六位妖將一聲冷哼,就把神念打退了去。
寶玉沒察覺到神念,但也聽到了天地間轟隆作響,好像要下一場暴雨。
可是他抬頭觀看,卻發現白雲縹緲,天清氣高,哪裡有半點下雨的樣子?
反而是橋下的四品及以上的官員,同時倒噴一口鮮血。
他們不敢擦拭嘴角的血跡,接連拱手低頭,只說急躁之中有所失儀,懇請陳大人/寶哥兒原諒。
那些懇請陳大人原諒的,突然仰面摔了出去,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而懇請寶哥兒原諒的,身體一陣哆嗦,低頭不敢說話。
【一群白痴,搶誰的東西,就要向誰道歉,這點小事也不懂?】
【陳大人明顯要提拔寶哥兒,自然要護住寶哥兒的成績,這些個做錯事還想拍馬屁的,前途堪輿。】
還能站住的幾位四品及以上的官員,偷偷瞟過寶玉。
只見寶玉身著普通的秀才白袍,唯獨白袍的左側,紋繪淡綠老竹,極為清淡,也是極為灑脫。
寶玉的身上沒有太多掛飾,不像別的豪爵之家的子弟,恨不得全身鑲金砌玉,把胳膊腿兒的全都掛滿才好。只有腰間懸著一塊潤澤靈透的小小玉闋,也是人家的伴生之物。
“寶哥兒其人修飾灑脫,以前只聽他詩才過人,現在看來,並沒有被名聲所累。”
“且不說外表,單是做人做事,已經是十分低調,你們看那黑狐大氅,明明是上好的寶貝,平日裡卻不穿戴在外,這是不想彰顯自己在外呢,可是人家,偏偏低調中做出了大事情。”
“是我等眼拙,小看了此人,以後謹記,莫要招惹於他。”
幾道神念在橋下盤旋了一陣,悄然斂去。
而此時,趙公公滿臉垂涎的盯著寶玉手裡的造竹紙。
“這就是煤煙香墨的配方?”
趙公公不是文人,也不是妖族,沒本事用神念偷窺。
可是他直接伸出手掌,大咧咧的伸向寶玉,笑道:“如此,就把它給灑家吧,雜家要親自呈送給陛下,雜家身為北天軍監軍,有這個職責。”
寶玉搖了搖頭,紙張遞了出去,卻是給了陳長弓。
對此,陳長弓沒有半點意外。
他接過配方,塞進自己的袖口,對寶玉讚許點頭。
隨後,冷眼看向臉色極為難看的趙公公。
“親自呈送給陛下?”
“你是監軍,確實有這個權利。”
“但是,你想用這個權利奪取配方,以呈送陛下的名義,熄了老夫殺你的心思?”
陳長弓輕捋長髯,點點星輝,逐漸在周身閃耀。
可是這個時候,在趙公公身後的荊水寒,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也罷,”
陳長弓嘆了口氣,轉頭道:“寶哥兒,按照官員的職司,監軍確實有這個權利,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又是什麼?”
寶玉拱手道:“全憑前輩處理。”
陳長弓給了寶玉一個歉意的笑容,從袖口掏出了配方。
趙公公的臉色逐漸溫和起來,但是偶爾看向寶玉的時候,還是隱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