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0部分

升遷也更有底氣,再管起下頭的兵士來也更加得心應手、得人心。

正巧杜文去何府,對上回何厲的仗義出手致謝,牧清寒也順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想聽聽這位師伯的意見。

這兩年肖易生一直在外任職,而想見唐芽一面也是難,更兼中間終究隔了一層,到底不如何厲來得方便。

哪知他剛說完,何厲就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看過來,問道:“去地方廂軍?呵,聖人還沒老糊塗呢,把你下放到禁軍中都算曆練了,你還想去廂軍?難不成要逼他做個昏君?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不必說,想本分做些實事,這並沒錯,只不現實。莫要嫌我話說的難聽,你可是狀元吶,若是連你都被放到地方廂軍裡去,其他人又當如何?那些什麼榜眼、探花、進士的,都去塞外牧馬麼,還是去城外砌牆賣苦力?”

“實幹要緊,可高起、點更要緊,即便你去廂軍辛苦歷練十年,摸爬滾打流血流汗,也不如在禁軍混一年來得實在!”

“再者,你當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話是說著玩兒的麼?廂軍裡頭最高也不過是個軍都指揮使,你也未必一口氣能拿到手,到時候天高皇帝遠,有心人若想做點什麼手腳易如反掌。到時候我們饒是有心也無力,當真鞭長莫及。屆時也不必把你弄死了,可隨便給你安一點什麼由頭,圈起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又能如何?都說見面三分情,你早有名聲在外,留在開封,聖人隔一段時間總能想起你來,你也不是爛泥扶不上牆,如今踩著五品的底子,過個幾年與我齊肩也是輕而易舉,到時候實權在握,想做什麼不成?”

“你莫要以為只有皇城裡才有勾心鬥角,也莫要以為地方上的人皆是憨厚可親,可託付生死之輩,那些從一無所有往上爬的才更加可怕,你以為論起耍陰招真能是他們的對手?”

何厲一口氣說完這些,這才喝了幾口茶,又語重心長的對牧清寒道:“你如今所有,便是多少人嘔心瀝血一輩子都未必能拿到手的,可莫要犯傻,自毀前程。”

他素日總有些漫不經心的散漫,說話做事也如肖易生所言,不免有些“瘋癲”,似今時今日這般鄭重其事,當真是牧清寒所見的開天闢地頭一遭,可見真是上了心。

杜文也是頭一回聽牧清寒說對將來的打算,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想去廂軍,也是有些呆了,不過旋即就笑著勸道:“好妹夫,你莫要這般天真爛漫,中央有中央的艱難,地方難不成就少了齷齪?若下頭真是一片清平盛世,當年咱們在江西也就不必九死一生了,難不成那張巡檢不是武官?咱們不是外人,也不說客套話,你的才華學識膽量武藝有目共睹,勝過禁軍中許多老臉面數倍,到那裡尤嫌暴殄天物,莫說聖人,便是朝廷中隨便一位大臣,也必然不會應允,且死了這條心吧。”

本來牧清寒中狀元之後做官到現在也不到一年,距離決定去留還有兩年有餘,也就是最近才突然想起來,想聽聽長輩意見,哪知直接就叫何厲連根兒否了,就連杜文也十分不贊同。

牧清寒在失望之餘,不得不承認他們說的實在是有道理,自己想的未免有些太過理所當然了。

見他若有所思,並不一味使犟,杜文先就在心裡鬆了口氣。

他親妹子可還跟著這小子吶,若真犯起倔來,必然是個天大難題。

想到這裡,杜文便忍不住順勢拍了何厲一記馬屁,道:“怪道世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岳父大人雖還是這麼年青體壯的,可終究經歷得多,見識也高遠,又寬宏大量的,這般胸襟當真世所罕有。有您坐鎮,我們這些小輩少走多少彎路!”

如今杜文雖然城府見漲,分析起時局來很有些唐芽一般的獨到老辣,可唯獨拍馬屁的功夫依舊停滯不前,這會兒狠命說出這些話來已經殊為不易,可惜卻直白粗糙的嚇人,直把何厲和兀自在沉思的牧清寒都逗笑了。

何厲知道他這是在就此番金仲的事情拐著彎兒的道謝——因何厲一直未正面承認幫過金仲,就連金家人先後幾次送來的禮物也都拒之門外,所以杜文自然也不好明著說——倒沒再推辭,只是笑罵道:“罷了,當真人無完人,日後你暗搓搓使壞倒罷了,可千萬莫要上前拍誰的馬匹,不然弄巧成拙,馬屁拍不成不說,只怕馬蹄子卻要拍過來了!”

說罷,他跟牧清寒放聲大笑起來,杜文也知道自己於此道天分有限,便也跟著大笑起來。

轉眼一年多過去,好歹安安穩穩的,中間並沒有什麼大的波折,如今卻又到了三年一回的文舉,眼見著春去夏來,各地的秀才們紛紛開始為即將到來的秋闈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