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太子公然挑釁,九公主順勢發難,十二皇子又對七皇子開火等等……
真要分析下來,貌似這群貴主兒都有動機,且等到儀式進行到後半段,原本聚在一起的眾皇子就都散開了,真想要加害十二皇子,算算誰都時間充足。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就這些主兒,就算真想幹點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哪裡需要他們親自動手?多得是不要命的死士蜂擁上前!
難,真難查啊!
宋平癱著一張臉,花了幾天時間將相關人員府裡都走遍了,得來黑臉無數,可終究沒什麼進展。
薛崇有些看不下去,私底下同他說:“你這麼下去不成。”
兩人平時雖然往來不多,可到底乾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兒,若沒得聖人力挺,怕是死都死了幾百回了,因此也常有惺惺惜惺惺之感,這回頭一回搭檔,也頗自在。
宋平正一籌莫展,聽了這話便忙請教,道:“還望不吝賜教!”
薛崇擺擺手,道:“並沒什麼可賜教的,說白了,這就是聖人的家務事,你我不過是跑腿兒的罷了,莫說眼下查不出什麼,便是查出什麼,還需得看是不是聖人想要的答案,若不是,即便水落石出又有何用?”
在這個年月,聖人便是天,他說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也是黑的;他若說是白的,便是白的,黑的也是白的!
哪怕受傷的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可他在是一個父親之前,卻先是一位帝王!
宋平一怔,只覺心頭髮堵,卻也聽出他話裡有話,又問道:“可是薛兄知道了些什麼?”
薛崇一笑,斜眼看著他繞彎子:“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難不成你是不知道的?那家裡的一筆筆爛帳,又是什麼時候算的完的!”
說完,也不等宋平品過味兒來,搖著腦袋就走了。
宋平站在原地呆了半晌,也不知想了些什麼,最後乾脆一咬牙,徑直去了老師唐芽家。
幾日後,正當十二皇子遇險的案件陷入停滯,大理寺上下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時,門外突然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二話不說就先擊鼓鳴冤,又以頭搶地,直說自己是受三皇子指使,要加害十二皇子,可自己實在太害怕了,十二皇子身邊又有許多侍衛,因此並未得逞。然後這幾天開封內外全面戒嚴,他跑又跑不出去,得了銀子也沒命花,這才決定坦白,只求留自己的家眷一條性命。
這卻不是天上掉餡餅,瞌睡送枕頭?宋明當即提審了他,可審理之後卻覺得疑點重重。
若是不用自己從小培養的侍衛和死士倒是好解釋:便是來日事情敗露,也可推說與自己無關。可若當真是三皇子有意除掉十二皇子,如何會傻到先自爆身份?豈不是自相矛盾?
然後那人又說自己並未見過三皇子本人,只有中間人代為傳遞訊息,倒是曾有一回隔著屏風聽過訓誡,約莫是個二三十歲年紀的男子,聽著倒是頗為尊貴。
可這麼一來,疑點就更大了!
自稱是兇手的人沒見過主謀!
且不論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只這一條就無法認定是三皇子所為,因為年紀在二三十歲的皇子,少說也有五、六位之多;再者因為沒看見,誰也不敢肯定說話的就是皇子本人……
看似迎來的轉機,實際上除了將這潭水攪得更渾,牽扯進來更多的人,為破案增加更多障礙之外,毫無用處。
這樣的大起大伏,饒是宋平也有些煩躁。
本以為不過是一場拙劣的栽贓,然而那名自首的兇手接下來卻拿出了一件令人不容忽視的證物:
“這是三皇子曾經交於小人的信物,做調派之用,小人也曾去核實過,不然也不敢替他賣命呀!”
是一塊極小的印章,貌似不起眼,可製作印章的材料不同尋常,那是隻進給皇室的上等材料,什麼時候賜給誰,都是有記錄的。可能對皇室中人而言早已習以為常,然一旦拿到民間,便很顯眼了。
而一般權貴人家對於器具配飾之流的管理都甚是嚴格,莫說無故丟失,便是不小心打碎了,也須得將渣滓、碎片一一撿起,拼湊整齊了才能上報,想要悄無聲息的消失幾乎不可能。
除非,除非是主人親自,且有意識弄丟的!
因此眼下只要挨著記錄檢視,將當初分到玉料的人家的檔案調出來,並一一查明玉料去向,這塊玉料來源便很清楚了。
十二皇子也不知從哪兒得的信兒,當日就大鬧大理寺,要求宋平即刻抓捕嫌疑人員。
原本他是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