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得出來?當真要搜,多半徒然自討沒趣。”
那女郎卻尖聲道:“我師妹明明是給你們擄進寺去的,只
怕已給你們害死了。你們這些惡和尚傷天害理,毀屍滅跡,自
然搜不到了。”說到後來,又氣又急,聲音中已帶嗚咽。
葛爾丹點頭道:“此話甚是。這個……這個小和尚不是好
人。”
那女郎指著韋小寶罵道:“你這壞人,那天……那天在妓
院裡和那許多壞女人鬼混,又見到我師妹生得美貌,心裡便
轉歹主意,一定是我師妹不肯……不肯從你,你就將她殺了。
你妓院都去,還有什麼壞事做不出來?”
晦聰一聽,微微一笑,心想哪有此事。澄觀更不知妓院
是什麼東西,還道是類似少林寺戒律院、達摩院、菩提院的
所在,心道:“小師叔勇猛精進,勤行善法,這是六波羅蜜中
的‘精進波羅蜜’,在妓院中修行,那也很好啊!”
韋小寶心中卻是大急,生怕她一五一十,將自己的胡鬧
都抖了出來。
忽然馬總兵身後走出一人,抱拳說道:“姑娘,小人知道
這位小禪師戒律精嚴,絕無涉足妓院之事,只怕是傳聞所誤。”
韋小寶一見之下,登時大喜,原來此人便是在北京會過
面的楊溢之。他當日衛護吳應熊前往北京,想來吳應熊已回
雲南,這一趟隨著馬總兵來到河南,他一直低下了頭,站在
旁人身後,是以沒認他出來。
那女郎怒道:“你又怎知道?難道你認得他嗎?”
楊溢之神態恭敬,說道:“小人認得這位小禪師,我們世
子也認得他。這位小禪師於我王府有極大恩惠,他出家之前,
本是皇宮中的一位公公。因此去妓院什麼的,又是什麼強逼
令師妹,決非事實,請姑娘明鑑。”
眾人一聽,都“哦”的一聲,均想:“如果他本是太監,
自然不會去嫖妓,更不會強搶女子,藏入寺中。”
那女郎見了眾人神色,知道大家已不信自己的話,更是
惱怒,尖聲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太監?他如是太監,怎會說
要娶……娶我師妹做……做老婆?不但小和尚風言風語,這
老和尚也是油嘴滑舌,愛討人便宜。”說著手指澄觀。
眾人見澄觀年逾八旬,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適才聽他
說話結結巴巴,辭不達意,普天下要找一個比他更不油嘴滑
舌之人,只怕十分為難。這一來,對那女郎的話更加不信了,
都覺今日貿然聽了她異想天開的一面之辭,來到少林寺出醜,
頗為後悔。
楊溢之道:“姑娘,你不知這位小禪師出家之前,大大有
名,乃是手誅大奸臣鰲拜的桂公公。我們王爺受奸人誣陷,險
遭不白之冤,全仗這位小禪師在皇上面前一力分辯,大恩大
德,至今未報。”
眾人都曾聽過殺鰲拜的小桂子之名,知他是康熙所寵幸
的一個小太監,不由得“哦”了一聲,臉上顯露驚佩之色。
韋小寶笑道:“楊兄,多時不見,你們世子好?從前的一
些小事,你老是掛在嘴上幹什麼?”
楊溢之跟隨著馬總兵上少室山來,除了平西王手下諸人
之外,葛爾丹和昌齊喇嘛那夥人都不知他姓名,聽得韋小寶
稱他為“楊兄”,兩人自是素識無疑。只聽楊溢之道:“禪師
慈悲為懷,與人為善,說道小事一件,我們王爺卻是感激無
已。雖然皇上聖明,是非黑白,最後終能辨明,可是若非禪
師及早代為言明真相,這中間的波折,可也難說得很了。”
韋小寶笑道:“好說,好說。你們王爺太也客氣了。”心
下卻想:“我恨不得扳倒了你們這個漢奸王爺,只是皇上聖明,
自己查知了真相,我這個順水人情就想不做也不可得。總算
當日結下了善緣,今天居然是這人來給我解圍。”
葛爾丹上上下下的向他打量,說道:“原來你就是殺死鰲
拜的小太監。我在蒙古,也曾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