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也就是頃刻了事。

“我們終於進來了……”劉備這時候才有精神環顧這座傳說中的內城，只見黑夜中亮著少許昏黃的燈光，勉強映出眼前不計其數的建築輪廓，與隔絕在城牆外的喧囂比起來，內城幽靜得更像是無人居住的鬼城。

“內城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了吧？”劉備忍不住問道。

法正點頭：“上一次有人住在這裡，還是董卓試圖遷都的時候。”

劉備環顧四周，黑暗加幽靜再加空曠，這片建築群倒是晚上練膽的好地方，如果劉備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絕對是要回頭就走的。

因為他總覺得在未知的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隨時準備把自己一口吞掉。

“說不定……不是幻覺。司馬懿已經知道了我的計劃，那麼他如果躲在這種地方試圖搞點什麼花樣，也是很正常的吧——不，他不埋伏點什麼才叫奇怪！他一向就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當然也不能退。

現在劉備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關羽、趙雲、馬超這樣的大將，還有幾千劫後餘生的戰士，他身後更要揹負此刻身陷長安城內的數萬將士的性命，甚至還有涼州和益州上百萬人的期待。

這時候，想什麼後退？

“走吧。”劉備開口道，“我們去找那個皇宮內的秘法陣！……有沒有人知道在哪裡的？”

張松有點遲疑地望著前方：“內城秘法陣所在乃是大漢的機密，不會外傳……不過，我倒是在一份開國初期的古籍上看到過，武帝曾將秘法陣重修過一次，就放在建章宮附近。”

“建章宮？”

“長安皇宮的三大宮之一。”張松答道，然後還規勸劉備一句，“主公，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小事，但漢室的基本常識還是該掌握一點啊……”

“這種事情你幫我記就好了。”劉備當然不能說自己對長安一點概念都沒有，而且現在對這種事他是臉皮越來越厚。

長安內城，和皇宮還不能畫等號。這裡還包括了大漢朝廷當年所有的辦事部門，從御林軍到三書省全都設在此處，而要從內城城牆處到達皇宮，至少還有三里路。

比起外城的慘烈廝殺，內城要安靜得多，一路上連個守衛都看不到，只有劉備軍的腳步和馬蹄聲在打碎內城的寧靜，只是越這樣，劉備心裡越不安：“事有反常必為妖……外城這麼熱鬧了，內城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不通吧？”

“但就算這樣，我們也只能繼續前進了。”法正面無表情地道，“只要我們繼續前進，敵人的計劃總會發動的。”

“你這樣說完全沒法讓人放心啊！”

法正理直氣壯：“身在戰場，本來就不存在什麼讓人放心的地方。”

張松倒是在旁邊擔心起來：“會不會設定了什麼陷阱，只等我們一到就發動，打得我們全軍覆沒？”

“在別處我會擔心，但在長安內城是做不到的。”法正回答，“高祖當年對內城進行過專門佈置，在這裡是無法使用任何大規模破壞的秘法的，據說是特意為了保護內城的完整，‘只要內城還在，就算逃走了，把這裡拱手讓人也沒關係’……似乎是有這樣的說法。”

“為什麼要佈置成這樣？內城有什麼秘密？”劉備好奇地追問，卻得到了法正的一個白眼：“皇宮怎麼修的，這種事當然是只有漢室宗親才會知道啊，哪有說得天下人皆知的？”

水貨漢室宗親劉皇叔只能默默地把頭扭到一邊。

“前方就是皇宮！”張松突然開口，“如果敵人要做什麼佈置，那麼也就該開始了！”

“皇宮嗎……”劉備望去，前面只是一片黑暗而已。但空氣裡確實有什麼詭異的氣息在流動，在這氣氛的影響下，眾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突然，有一盞燈火在遠方亮起。

接著是十盞，百盞……很快，前方便完全被燈火照亮了。

那確實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城樓高高矗立，朱漆大門緊閉，門外走廊上燈籠掛了一片，似乎要營造出人氣鼎沸的氛圍，只是這宮殿門口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平添了幾分詭異。

“小心，這裡確實有什麼不對勁。”法正皺眉，“是殺氣……很濃烈的殺氣。”

“那麼，我來探路。”趙雲單槍匹馬緩緩靠近宮殿，幾千人就這麼緊張地盯著他走過去。

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發生。

直到趙雲來到宮殿那宏偉的大門口，再踏前一步，試圖去觸控那扇大門。

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