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有很多事想對她做,卻已經知道來不及。
他不是直白、熱烈的亞雷諾人,他的骨子裡與生俱來矜持、高傲與清高,讓他無法輕易說出那四個字。
他理智且敏銳,知道衝動說出口的愛慕,會成為永遠桎梏她的枷鎖。
也許他可以故意讓她忘不掉他,但他……
不忍心。
於是金髮少年痛苦又冷靜的割斷了心底的愛慕,哪怕是對自己殘忍,也不忍讓她永遠揹負著沉重的鎖鏈,無法去觸控更精彩的世界。
銀月終於緩緩劃上了枝頭,少年的心中湧動著千言萬語。
然而最終他只是捉住她的指尖,調皮的用虎牙磨了磨,像是淘氣的惡作劇,但力道又過於溫柔。
隨即他立刻站起來,連聲道別也沒對她說,只留給她一個單薄的背影。
接著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劍戟林立,是鴉雀無聲的上百個士兵,站在正後方的五階法聖面容陰沉,猶如來自地獄。
金髮少年毫無畏懼的舉起手中的法杖。
賭上姓氏之名,壓上耶頓的尊嚴與性命,我將誓死堅守,毫不退縮。
……為你而戰!
“亂風!”佩奇一揮法杖,召來颶風,憑空生起的狂風怒吼著衝擊著最前方計程車兵,將整齊的隊伍吹拂得七零八落。
“攻擊無效!詛咒!混亂!”成為侍從的能力得到了成倍的增長,佩奇一連召喚了三個魔法,成片沒有防禦計程車兵中立即出現了暴動。
黑袍男人不悅的抬起手,一道重擊頓時狠狠擊打在佩奇身上。他連退幾步,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血中甚至還混合著內臟的碎塊。
他勉力穩住魔力波盪,繼續快速吟唱:“雅姆拉的聖盾啊,我請求你……”
禁咒?
黑袍男人耳朵動了動,抬手召出了一道巨大的風刃。
佩奇面如金紙,飛快趕在了風刃降臨前唸完了咒語。所有的魔力在這瞬間被抽乾,他乾涸的魔力源幾乎連最微小的魔法都用不出。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白色晶盾出現在他身後。
結束了。
他最多能撐過五階的兩擊,現在即將面臨的,只有死亡。
金髮少年平靜的看著在眼前放大的風刃。
他秀氣的臉龐甚至還帶著一點孩子氣的雀斑,即使在這一刻也依舊背脊挺直,猶如一隻弱小的翎雀,即便翅膀被折斷也不願向將死的命運低頭。
生命即將終結的前一刻,他的腦中走馬觀燈般浮現出他過去的人生。
他雖出身名門貴族,卻從來過的不幸福。
他的父親整日尋花問柳,從出生後,他對父親的所有了解都來自街頭巷尾的風流豔史中。
他的母親表面賢惠持家,背地裡卻豢養了無數男寵,長大後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
他們貌合神離,他的出生不過是一場家族需要的結合。
無人關懷的童年、枯燥乏味的練習、終年陰暗的房間……直到她出現在他世界中的那一刻,黑白的回憶忽然出現了顏色。
眼前又清晰浮現出她的笑臉,佩奇看見了天上銀色的圓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巨大的風刃將金髮少年整個切成兩半,漫天的鮮血把整個月色染成血紅,仍未平息的颶風仍在不停攪亂著士兵。
眼睜睜看著佩奇在自己面前被風刃從中切開,伊梵感覺到不祥的預感彷彿都被一一應允。冰冷帶著窒息的死亡向她襲來,她的腦袋一陣陣發麻嗡鳴,手腳徹骨冰涼。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之前種種行為的意義,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孱弱的少女的手腳痠軟顫抖得厲害,她哆哆嗦嗦的流著眼淚,邊跌跌撞撞的拼命朝前奔去。
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如果現在還有什麼她能做的,那就是拼命逃出去,才能讓佩奇換來的短暫時間有價值。
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她也想要好好的……用力的,活下去。
不辜負少年毫無保留付出的犧牲。
巨大的晶盾暫時抵擋住了敵人的追擊,但黑袍男人及時阻止了士兵們發起攻擊,他知道只容一人的守護聖盾,不會維持太久。
因此一群人就這麼站在了白色屏障前,沉默的看著那個遍體鱗傷的少女倉皇逃向森林深處……
………………
幾乎在他們甩掉奇怪敵人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