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欣喜地拉著許氏的手,不停地說:“大嫂,你對我太好了,以後小長意一定會孝順你的。”
她說完這句話還不算完,一轉頭就對著衛長安道:“長安,你就快有弟弟了。”
衛長安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盞差點摔了。
四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她早就有弟弟了,雖然衛長德那廝不是東西,但也是她的弟弟,衛長意還沒出生,就敢斷言是弟弟,四夫人這心思可真是夠可怕的,也就許氏沒有看透她的用意了。
“娘,您又在這裡說長意的事兒吧?大哥不用太過在意,我娘就是看到誰,都想要替長意張羅親戚,希望所有的人都疼他,沒有別的意思。”衛長如恰好走了進來,聽到四夫人的話,臉色跟著一變,立刻出聲制止了她。
衛長安看了一眼快步走過來的小姑娘,不由得挑了挑眉頭,衛長如臉上明顯掛著焦急的神色,似乎生怕衛長安會介意四夫人的話。她行走之間,帶著幾分嬌弱的病態,倒不是她故意的,只是身子本來就弱,總感覺軟綿綿的。
“這丫頭大了,如今都敢說道長輩了。”四夫人瞪了她一眼,到底沒有繼續重提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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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們好容易才回侯府來,爹也在京都述職了,以後有祖父的情分在,也好辦事兒。您怎麼還是不能歇了這心思!”回院子之後,衛長如就忍不住了。
她的語速很快,顯然是比較著急,只不過幾句話而已,她說完了之後就開始粗喘起來。
四夫人白了她一眼,不滿地道:“你懂什麼?大房如今就只有你大哥一個種,你大伯孃又生不出了,面對三房肯定有被壓制的地方,孩子多了又沒壞處。我們長意出生了,無論是男是女,給你伯孃帶著,情分自是不一般!”
“怎麼就不一般了?再怎樣還能越過長留去?安心待在後院多好,況且二哥和大姐都被弄到山上了,誰能壓制大哥?”衛長如聽她依然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一下子就更加著急了。
說到最後差點破了音,再次引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你這孩子著什麼急啊,我也就是那麼一說。娘就是想讓別人多疼一點長意,我們又不想著害人,怎麼就不能親近了?”四夫人看她這樣兒,不由得放緩了語氣,輕聲哄著她。
衛長安這邊也在勸著許氏,不要每次都把四夫人的話當成真的來聽,小孩子最是柔弱了,如果帶出什麼毛病來,最後算誰的。
當然許氏沒有給她好臉色看,甚至聽衛長安說得多了,她直接摔門出去了。
“四夫人之前來得勤快,後來夫人也會去她的院子,可能是四夫人說得京外的事情十分新奇,夫人覺得有趣,而且哪有女人家不喜歡孩子的,夫人平日裡無事,期待一個小孩子的出生也沒有其他的。至於公子擔心的,奴婢都會注意的。”一旁伺候許氏的大丫頭見衛長安滿臉的尷尬,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輕聲勸了幾句。
大家對許氏發脾氣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一個月要見到八百回。而且她那性格,是對越親近的人越放肆,撒嬌賣痴的時候百般好,不過耍起小性子也絕對是讓人忍受不了。
衛長安只有點頭:“我也是瞎操心,今兒長如也說了,只是為了讓我娘能夠多疼一點兒長意,並沒有別的意思。”
她這心還沒放安穩,就出事兒了。
不過隔了幾日,她正陪著長留下棋,青菊就急匆匆地走進來,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公子,四夫人要生了,流了好多血,聽說是從臺階上摔下來的!”
衛長安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衛長留也急得下了床。
“今兒不是四嬸跟伯孃一起去寺裡面祈福的嗎?而且早上剛請了大夫,說是臨盆的日子還有幾日,所以才去祈福的。那些下人是怎麼伺候的?怎麼好好的從臺階上摔下來?”
衛長留一邊往外衝,一邊急吼吼地問向青菊。
青菊的臉色有些蒼白:“奴婢也不太清楚,只聽說是為了拉住我們夫人,現在夫人在產房院子裡哭呢,直說是她的罪過!”
衛長安臉上的面色更加陰沉了,她是男子示人,所以不能進去產房的院子,只讓人進去打探。
“都怨我啊,要不是我拉著她去寺裡面祈福,要不是我下臺階的時候沒在意,她也不會為了拉住我,自己摔下來。如果摔得是我就好了,她也不用受這個罪了。那麼多血,一定要母子平安啊……”許氏被丫頭攙扶著出來的時候,還在不停地痛哭著。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足以見得她有多麼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