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如煙面色一疆,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樣,忙賠禮道歉。“原是我弄錯了…當初,她說自己姓凌,是侯府的表姑娘,我就當了真…”
“嶽姑娘快別傷心了…所謂不知者不罪,姨母和表嫂都是明事理的人,絕對不會因為此事而與姑娘生疏了的…”一直沉默不言的季霜忽然開口勸道。
小楊氏本就有種寄人籬下的自卑感,如今見女兒這般不懂事,竟然越過主人家,說出這番不合規矩的話來,便沉下臉來斥責道:“你昨兒個說要給你姨母繡一方帕子的,可繡好了?若是沒繡好,就回自己的院子待著去。長輩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季霜咬了咬牙,見楊氏和張氏的面色也不大好,才知道自己的一番好心又打了水漂,只得聽從母親的吩咐,向楊氏告了罪先行離去。小楊氏面上有些掛不住,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說自己教女無方,也匆忙的告辭了。
送走了小楊氏母女,屋子裡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嶽如煙見沒討到什麼好,只得改變策略,暫時將凌若妤的事兒給放到了一邊。於是講起外頭的風俗人情來,重新讓氛圍活躍了起來。
有過了兩個時辰,丫鬟進來傳膳,嶽如煙這才起身告辭。
楊氏沒那個留她用飯的心思,便讓丫鬟將她送出了芳菲苑。等她一走,張氏便不由得開口勸道:“母親…這位嶽姑娘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純良…以後還是少見吧…”
楊氏怔了怔,腦子清醒了許多。“唉…要是瑾兒在府裡就好了…”
提到自己那個八面玲瓏的弟妹,張氏這才有了一絲笑意。“這才出去半個月,母親就牽腸掛肚了?您放心好了,在您的壽辰到來之前,弟妹肯定是能回來的。”
楊氏的生辰在中秋節之前,算起來也不遠了。楊氏聽了兒媳婦的勸,這才又開心起來,拿起手邊的玩意兒逗弄著楊氏懷裡的女娃娃。
鞏姨娘在一旁站著伺候,始終不願意壞了規矩。見楊氏臉上重新染上了笑意,這才壯著膽子進言,道:“說起來表姑娘年紀也不小了,開過年就十五了。夫人若是得了空,幫著相看相看也是好的。”
提到季霜的親事,小楊氏雖然沒開口,卻也時常唉聲嘆氣。為了哪班,她心裡也是清楚的。“霜姐兒容貌倒還過得去,就是身世差了些…想要說門門第高的親事,怕是不易…”
楊氏就算再疼這個外甥女,但腦子也還是清醒的。並沒有因此而犯糊塗,想著將外甥女嫁入豪門。
經過這麼些日子的觀察,楊氏也知道季霜就那麼點兒本事,心卻比天高。她這個做姨母的,也不好多說她什麼。原本以為小楊氏這個做母親的能勸著點兒,可是沒想到霜丫頭卻是個倔脾氣,連她親孃的話都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告,就更不會理睬了。如此,她也就省的開口了。
鞏姨娘雖說是個姨娘,但卻是個本分的,也知道表姑娘眼界太高了些,有些不切實際。而且,對於季霜在府裡頭擺小姐譜兒的行為,也有些看不過去。“大的道理奴婢不大懂,但也知道做人要本分。雖說表小姐是侯府的親戚,可到底家裡已經沒落了,比不得京城裡頭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這親事,也不能太挑了。”
楊氏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理。等瑾兒回來了,便由她做主,替霜丫頭尋一戶人家嫁了吧。這侯府,到底是她在打理。”
楊氏這意思,便是不想管了。
鞏姨娘這才送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道:“少夫人是個明事理的,想必一定能替表姑娘找到個合適的人家,夫人您就等著含飴弄孫安享晚年吧…”
“我倒是希望如此…也不知道瑾兒的肚子有訊息沒…”楊氏嘀咕著。
遠在禹城的裴瑾忍不住打了噴嚏,覺得莫名其妙。“莫非是染上了風寒?”
侍畫忙去準備了薑茶,積極的將病痛扼殺在搖籃裡。
“來了禹城這麼些時日,也不知道府裡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裴瑾歪在引枕上,一邊把玩著手裡頭的玉石,一邊喃喃自語。
盧少棠正逗弄著窗稜上的小灰,聽見嬌妻的低語,這才放過那滿臉驚恐的隼,淨了淨手,道:“若是惦記著家裡,咱們便早些回去。”
“大嫂的閨女想必也長大了不少,我想著給她捎些小玩意兒回去呢。”對於那玉雪可愛的胖娃娃,裴瑾總是毫無抵抗力。
裴瑾看著她說話的時候,那動人的神情,眉眼都忍不住舒展開來。“若是喜歡孩子,不如趁著出來遊玩的時候懷一個?”
裴瑾就知道他會聯想到某些事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