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揉揉額角:“宮裡就是亂。來人,把韓王殿下請來。”
又對釧兒解釋:“我跟韓王的母妃最投緣,很是看好你們的姻緣。若讓他事後捕風捉影,還不如先告訴他,讓他有個心裡準備。只要你們倆心志堅定,別人啥也做不了。”
釧兒點點頭,感到十分疲累和噁心。宮裡的女人,怎麼什麼事都能折騰啊?
和政好奇地看著釧兒:“以前我倒聽到一些風聲,你實話告訴我,太子是不是喜歡你?會不會太子為了爭取你做下糊塗事?”
釧兒看著公主那閃著八卦的眼,無力道:“太子曾經提起過,可是我們不合適,臣女拒絕了。臣女馬上會成為他的弟媳,太子是個理智的人,不會做這種不理智的事。而且,女人難道會比儲君之位重?”
一閃念:“不對,會不會有人聯合東宮內部的人搞出這事,其目的想打擊太子??太子畢竟剛為儲君,立腳不穩。”
政治的敏感讓和政公主精神一振:“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看來主要目標還是太子。兄弟爭女人,兄弟鬩牆,不管此事是否是事實,對太子而言都是危機。若鬧到聖上那裡,就算聖上要息事寧人,估計,你這‘禍根’性命難保。打擊了你,也就打擊了韓王,一箭雙鵰。”
釧兒一聽,不由冷汗溼了衣衫。
和政公主又派了人去請太子:“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帶了釧兒走出偏殿,進了一個側門,來到一個小小的便殿。
沒一會兒,太子先走了進來:
“皇姑姑,您找我?”
“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
和政公主將宴客廳的事說了,太子眉頭緊皺:
“誰會這樣瞭解釧兒呢?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知道得如此細緻。除非相處好幾年,常來常往的人,才有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盡。”
釧兒陷入沉思。
這時宮婢回話,稱沒找到伺候釧兒的宮人。
韓王殿下匆匆趕了過來:“三姑姑,什麼事?”
和政公主無奈,又將事情講了一遍,李迥思忖片刻:
“我跟大哥與釧兒是打小建立的情誼,就算大哥對釧兒有好感也是以前的事了。我們誰喜歡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釧兒選誰。既然釧兒選擇了我,釧兒就是大哥的弟媳。我選擇相信大哥,相信釧兒,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影響我對他們的信任。”
釧兒好笑地看了看他:“剛才宮婢還說是你安排的呢。真是好笑。我有個大膽猜測,能知道我喜好的,定然是認識我很久的人。進了太子府的林氏和進了鄭王府的魚氏都與我十分熟悉,雖然我不相信她們會做下這樣的事,可也許他們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呢?你們注意一下。”
李適道:“此事我會詳查,跟我爭也就罷了,牽連你們,我絕對不放過他們。七弟,謝謝你信任我,我也當得起你的信任。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兩兄弟雙手緊握,笑著點頭。
和政慈愛地拍拍他們:“好了,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一定要把那宮婢找到。今日是太子宴客,太子不能離開太久。一會到女賓這邊,少不得太子和韓王要一道,讓人看看兄友弟恭,看看韓王與釧兒的情義。”
拉著釧兒:“都回席吧。釧兒,你也要放開吃,莫擺在臉上。既然都是你喜歡吃的,為什麼不吃呢?”
釧兒應喏,送他們先行,自己落後幾步再回廳內。
剛走到廳門口,卻被一個端著羹湯的宮婢濺了些湯汁在裙上。
宮婢惶恐地跪地請罪,彷彿釧兒不原諒她就是罪大惡極。
釧兒冷冷地看她表演,而後輕聲道:
“行了,你也不用表演了。誰要見我,直接帶路吧。”
宮婢的聲音嘎然而止,不慌不忙地將托盤交給另外一名宮婢:
“郡君隨我來。”
釧兒隨著宮婢左彎右拐,不由感嘆自從安史之亂後宮中人員良莠不齊,有錢,就能誘惑著這些婢僕鋌而走險,果然是富貴險中求啊
聖上,枉你為人上人,卻是生命堪憂啊。
走到一處清淨所在,宮婢恭敬地行禮:
“郡君稍待。”
釧兒點點頭,打量四周。簡單樸素,看來不是什麼貴人的居所。倒是殺人滅跡的好地方。
門被推開,一個半老徐娘走了進來。
“見過隴西郡君。”
釧兒看著她有些熟悉的臉龐,半晌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