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選的依然做。”
金管事點頭:“那,先把重陽的做了吧。我拿些上好的布料出來你選,衣裙上要做的花色樣子也選選。唉,現在的繡娘可沒有你阿孃阿姆她們那樣的好創意。”
如意急忙瞪他:“金管事,我家娘子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你老提那些讓娘子傷感的事幹什麼?”
金管事恍然:“對不住了,串兒,是我疏忽。你可別跟我計較。”
郭釧搖頭:“沒事。最傷心的日子已經過了。生離死別,很正常。其實,看著金管事,倒讓我想起過去與阿孃阿姆相依為命的日子,心裡很是溫暖。”
金管事拿了很多布料出來:
“我現在是不是不好叫你串兒了?還是叫郭五娘吧。你看,這種精緻的絲織品,叫繚綾,質地細緻,文彩華麗,色彩也淡雅,做宴客穿的衣裙很合適。”
郭釧看了看,想著也不知道對穿衣有沒有限制,便吩咐如意:
“去叫許嬤嬤進來看看。”
許嬤嬤看了看繚綾:“這繚綾很是珍貴。不過,依老奴看,娘子還是不要穿這個。年齡小,太奢華會被人詬病。”
金管事立刻拿了其他布料:“這個,紋綾,織了暗花,素而不俗。”
許嬤嬤點點頭:“這個不錯。”
“越羅,蜀地的單絲羅。”
郭釧眯眼:“蜀地的?就選單絲羅吧,做帔帛不錯。”
又選了織銀的雙層錦和天香絹,郭釧直嚷嚷:
“夠了夠了。也就做幾套而已,選那麼多幹嘛?花樣就用纏枝花和菊花回紋吧,大方為主,千萬不能太花哨。”
辭別金管事,駕車趕往崇賢坊。
囑咐許嬤嬤帶了小廝等在北坊門,自己扔下帷帽,帶了如意,向竹汐他們攤位跑去。
雖然釧兒的衣裙色彩並不豔麗,可卻是好料子,而且,衣袖比方便做事的庶民寬大,一路走來,引得人人觀望。
遠遠的,看見竹汐一身薄紅梅的衣裙在攤位前晃悠,郭釧只覺眼睛酸澀,小跑幾步,一把摟住竹汐:
“竹汐。”
竹汐正幫著蓴娘烙餅,突然被抱住,駭得臉色蒼白,手裡的平鏟也掉到了地上。
聽見釧兒熟悉的聲音,驚喜地回身:
“哎呀,串兒?天吶,你終於想起來看我了?可擔心死我了。”
說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你真是個壞丫頭,還說很快來看我,可是這麼久也不見你來,每日我跟阿孃都要念叨一陣,你真是沒良心,不知道我們惦記你麼?”
釧兒咬著唇,流著淚,不停地點頭:
“是,是我的錯。我是個大傻蛋,是個大壞人。我也很惦記你們啊。除了阿孃他們,我最惦記的就是你們了。我把你當親姐妹的,蓴姨也跟我阿孃差不多,你們就是我的親人啊。”
兩人自顧說著,哭著,突然又笑了起來,抱在一起。
蓴娘在一邊抹著淚:“瘋丫頭。串兒不是好好的麼?你惦記她,就不能好好地說嗎?串兒,好孩子,真是讓人心疼。”
如意笑著抹淚,這才是娘子,活鮮鮮的。不是府中小心防範、步步維艱的沒有親孃關心的小大人般的小姑娘。
走上前,勸慰著:“娘子見了好姐妹,正該高興,怎麼可以讓您的好姐妹傷心呢?快別哭了,好好說話吧。”
蓴娘先住了哭:“啊,今天早些收攤,我去買菜,串兒,無論如何,吃了飯再走。否則,姨可不依。”
郭釧想起自己帶了這麼些人,倒要讓蓴娘破費,實在不應該。
一把拉住蓴娘:“蓴姨別忙,我一定吃飯,可不想耽誤你做生意。”
回頭看著如意:“你去告訴許嬤嬤,陪她去買菜,安排大約八人的午餐,就在竹汐家做吧。我們先到魚家等著,你知道地方的,對吧?”
“是。上次就知道。”
竹汐眉眼彎彎:“串兒看樣子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墜兒還問起好多次呢。要不要叫她過來一起聊聊?”
串兒點頭:“一會兒再去吧,免得她為難。”
蓴娘好奇地問:“串兒這些日子到底在哪兒?”
“蓴姨,我回了自己家。我家在常樂坊。”
“你自己家?啊,那個人是你親爹?”
“是。”
“嘖嘖,杳娘看來跟他沒緣啊。真是太可憐了。你們先回去,一會兒我幫你們帶信叫林墜兒,中午我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