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大人們,絕對能夠控制住局面。”
“若是……”紀童往天上一指:“為了那把椅子呢?”
若是為了皇位,肯定會有一番頭破血流。
沈柔凝看了紀童一眼,沒有開口。
紀童自個兒笑了笑,與自己道:“是我想的太多了。”
就算慶隆帝和大皇子真的沒了……現在正打著仗呢,為大局計,在才十來歲的二皇子和應王爺之間,朝臣們定然會支援已經成年且德才兼備素有名聲的應王爺。這時候,應王的那點兒腿部殘疾,是根本不足以拿來說事的。或者退一步,成為攝政王……
他們既不是朝中大臣,人又遠在萬里之外,想這些根本沒什麼意思。紀童很快終止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想了片刻,道:“沈姑娘的意思,這場刺殺,很可能只是麻痺北金的?”
“或許吧。”沈柔凝不再說這個話題,問道:“紀少,商船定下出發時間了麼?”
“定下了,就在三日後的清晨。”紀童忙道:“沈姑娘的作坊和香蕉園,我會暫時安排個人替你照應著……姑娘最後什麼時候派個負責人過來……”
……
京城。
春雨已經纏綿了好幾日了。
路上行人縮緊衣衫匆匆而行,枝頭紅梅被打落在地。越發顯得悽楚冷清。
乾清宮的宮門已經緊閉了多日。
太醫們嘴巴合的比河蚌還緊,一個字也不肯透露皇上和大皇子的情況。但從他們黑沉難看的臉色上看,顯然,這兩位大慶最重要的貴人,現在的情況應該很是不好。
二皇子幾次硬要往乾清宮裡闖,但卻無情地被攔了下來。任他如何鬧,守衛們也不肯放開。他甚至又一次發狠拔劍往一個侍衛身上刺了一個窟窿,卻已經沒能闖進去。
幸好,除了太后和應王和幾位忠臣,皇后娘娘也是能夠自由出入的。
就在刺殺事件之後不久。太后親自下了懿旨。懿旨曰:皇上養病期間,由應王代為執政,五位大臣共同協助。另外,限制京城進出。以搜捕緝拿刺客。再有。春闈照常舉行。不得延誤。
京城表面上平靜了下來。
但有一個訊息卻在悄悄地流傳——
兵部下旨,前線軍隊固守不攻,以待後命。這是情理之中的命令。但卻有人說,有將軍不知處於何種心思,竟然率領麾下部隊,悄然往京城撤退!
二月七日晨。
細雨之中的京城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前線戰報,北金聯合西夏共五十萬大軍猛然攻城,大慶急切之下抵擋不住,大敗而走,一口氣後撤了一百里!
之前大慶所獲取到的土地,這一仗就又丟掉了進一半!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敗績,正是因為之前那種私下傳言,大慶軍多半居然都不在前線!沒有人,如何能守得住地!
戰報回京,朝廷想瞞,但建寧城肯定滲透有無數北金和西夏的細作,又如何能夠瞞得住!
北金西夏聯軍百萬眾南下,氣勢如虹勢如破竹!
大慶接連潰敗!站死無數!
一時之間,建寧城風雨飄搖,人心惶惶!
二月十日,敵軍再進三百里,直逼建寧城!
而就在這時候,朝廷發文:鄧嬪極其身後鄧氏一族,勾結北金,行刺殺之舉,乃大不赦之罪……鄧嬪死,鄧氏家產充公,鄧氏一門十幾口人,即刻抓監問斬!
這種通敵叛國之罪,本該滅三族……但太后慈悲,不願多造血腥,僅僅是處決了鄧氏本家一門,並未牽連過眾。而在鄧家的家譜之上,鄧長年和他的那位痴傻兄長的名字早就被逐了出去,當然也就不在處決之列了。
鄧嬪和鄧家的境遇,在皇上和大皇子生死不知,軍隊潰敗敵軍壓境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多少人留意到,更沒有什麼人為了這鄧家唏噓感慨了。
但總有人會注意的。
沈柔凝看著“鄧氏叛國,抄家滅門”這八個字,久久沒有言語。
她想起了那一天在船上,她看到的那幾個少年男女。他們的相貌,笑和惱,都還是那樣的生動鮮活,充滿了生機。他們品行的很惡劣麼?
或許是,或許不至於死……
但現在,他們一個個的,在最青春最好的年華,沒了性命,再也不能笑不能怒,再也活不過來了。
沈柔凝丟下紙條,回到船艙,對碧冬道:“伺候筆墨,我要畫畫。”
就在這樣的時刻,她異常想要將自己記憶中的他們給畫下來,趁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