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的碧室,當時歡迎林攄的遼方陪同出了個上聯“白玉石,天子居碧室”,嵌了“碧”字在裡面,甚是巧妙。因為汴梁宮中建有明堂,林攄便對“口耳王,聖人坐明堂”,也嵌了“聖”字(繁體)在裡面。
哪知遼國陪同不給面子,立刻就說大宋使者不識字,“聖”字下面是壬不是王。林攄大丟面子,尤其還是在北朝人面前,當即惱羞成怒,出言不遜,等到見了遼國皇帝,也是抗辭相爭,惹得遼國皇帝大怒,將他所住的館驛斷絕食水煙火,弄得林學士的大便都沒人清理,很是吃了苦頭。
這裡雙方使者往返不絕,西北卻又傳來敗績,西夏軍發動反擊,攻入鎮戎軍,時任知綏州的西征大軍副帥高永年出城遇敵,不料中了羌人的埋伏被擒。羌人首領含恨於此前的慘敗,竟將高永年剖腹剜心,取其心肝分食,訊息傳回,陝西震動。
經過朝中一番爭論,最終還是認為大宋沒有能力同時應付兩個對手,只好同意歸還一些城池,另外命令西北大軍就地佈防。而這件事的發生,就在高強來到這個時代的前一年,崇寧四年的事。
想到這裡,高強隱約捉到了一點頭緒:莫非童貫回京,還要伴隨著新一輪對西夏,乃至對遼國的戰略調整麼?是這樣的話也不奇怪,不過就算西北和河北的戰略有所調整,有我什麼事?要知道,到現在我還沒有進入正式的官階系統,這個應奉局只能算是法外設定的特殊機構而已,論其性質,無非是給皇帝弄些新奇的玩意,以討取皇帝的歡心,一言以蔽之,我高強不過是給官家幫閒的啊!
他愁眉苦臉,蔡穎看的好笑,便伸手來揉他的眉心,戲道:“官人,如此發愁,敢是此間有什麼大事要辦?”
高強打了個“唉”聲,嘆道:“我大通錢莊草創之時,又推行諸般新政,凡事皆出於你家官人我的腦子,都要我一個個手把手地教他們做事,眼下哪裡走的開?況且你也知道的,錢莊的進項日漸增加,而銀票暢行五路之勢已經初成,庫房裡堆放的金銀眼看就要放不下了,眼下我正為此事發愁呢!”
蔡穎大奇,笑道:“官人,你辦這錢莊,為的不就是掙錢,如今名副其實的是日進斗金,官人大可數著銀子玩,有什麼可發愁的?”
高強“嘿”的一聲,心說土財主才數錢玩呢!像我這樣具備了現代理財意識的人,對於手中現金的大量堆積只會產生極大的危機感呢。況且眼下大宋的財政形勢,乃是嚴重的通貨緊縮,貨幣供應量的不足已經大大壓抑了經濟的活力,這錢要是不能投入流通,我留著它作甚?
不過他也知道,有這疑問的不光是自己的妻子,更有她背後所代表的蔡京等人,只得耐心解釋一番:“娘子,你道我開辦這錢莊,當真是圖它賺些錢銀使用麼?若然是為了一己享樂,家父位高俸厚,我這應奉局更是可以隨便伸手從內府中拿錢的口子,我又哪裡缺錢使費了?”
“然則為何?”蔡穎睜大了眼睛,大惑不解。
“去年摩尼教起事未遂,朝廷未必清楚,你在我身邊卻是知道的,其中的艱險轉折之處,實在不足為外人道。只是說到頭裡,這摩尼教起事為的是什麼?也不過是因為當十大錢擾民這一件事罷了。因此上我創辦這錢莊,以海外貿易所賺取的金銀來投入東南五路,使此間的眾多出產都能獲得收入,民既有利可圖,官也不必無錢而強買民物,豈非大大緩解了矛盾?”絞盡腦汁,高強才能以較為簡明的措辭解釋這個問題,至於這兩個措施的性質,一個是擴張外需尋找新市場,另一個則是增加貨幣供應和加快貨幣流通速度以緩解通貨緊縮,若照這樣說出來,只會被人當天書。
“官人深謀遠慮,奴家自然是欽敬的。”蔡穎也算飽讀詩書,又通曉世務的,大致也能理解,但她隨即話鋒一轉,又說出一番話來,叫高強始料不及:“只是官人可知道,為何你提出借這錢莊的名義發行交子,祖父與公公他們都不支援你麼?”
高強原以為是,蔡京不許自己發行交子,乃是出於謹慎,要等時機成熟再說,現在聽來卻彷彿另有隱情:“恰是為何?”
“官人,往年西北用兵,大批軍糧物資等物都是由各地商人運往西北。大軍在各處設軍需採買處,以鈔引支付給商人,各商人再持鈔引去便宜之地換取所需,或現錢或鹽茶,軍民兩便,你可知曉麼?”
高強點頭,宋軍的這一後勤改革。庶幾接近於現代的國家採購制度,乃是軍事夾上的一大創舉。他也曾為之讚歎不已;而這一事實的存在也為他開設大通錢莊增加的極大地信心:“然則如何?”
“官人,你道朝廷連年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