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麼去見他……”
周圍眾人也已經圍了上來,馬植蕭乾等人與索索並不相識,但知她捨身冒充高強衝出包圍,救主之心甚為感人,此刻見她還是這麼的年輕,都不禁唏噓,人生的際遇無常。也真是無法逆料。
人叢之中寂靜無聲,忽然響起一聲大吼:“你們怎麼了?為什麼都這副樣子?”
高強紅著眼睛。目光在身邊每個人的臉上,身上掠過。雖然瞪的大大的,卻沒有一點焦距,彷彿根本沒看著人,又彷彿同時在看著每個人:“為何都擺出這副面孔?她沒事啊,你們看,她一點事都沒有,只要回去休息一下,還是原來的索索啊!”
……
他望著史文恭,幾乎是惡狠狠地道:“你,你是索索的師父,你怎麼也在哭?你巴望她有事嗎?還是你怕她再來煩你?”
史文恭喉頭哽咽,幾乎無法言語,只叫得一聲“衙內!”淚水沙沙而下,雙手都顫抖起來,已經不能自持。
高強也不理他,懷中抱著索索,竟自站起身來,橫著身子撞開伸手攙扶的韓世忠,將索索又放到那匹照夜獅子馬的馬鞍上,口中說道:“索索,你看,你養大的這匹寶馬,還等著你去騎著它,在這大草原上賓士呢。你剛才說,你想看看自己的故鄉?好啊,很近啊,咱們快馬加鞭,很快就能去到那白山黑水之間了,那兒就是你們女真人的故鄉了,走啊,我陪你去。”
他牽著馬,走了還沒兩步,索索失了扶持,搖搖晃晃地就從馬鞍上摔了下來,虧得韓世忠跟在一旁,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
高強回頭看見了,卻又衝了過來,一把將索索搶了過來,怒道:“你,你作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
韓世忠倒退兩步,望著高強的臉,眼中看到的已經不再是以往那個鎮定自若,機靈百出的衙內,這個年輕人彷徨無計,神智已經開始拒絕現實的資訊,漸漸陷入了自己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中無法自拔。
他心傷索索之死,見了高強這副模樣,更加痛心疾首,驀地大吼道:“衙內,衙內!索索死了,她已經死了!我們誰都幫不了她,誰都不能再對她作什麼了!”
高強怒目圓睜,韓世忠也毫不示弱,二人象鬥雞一樣對峙著,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你再說一遍,有膽子你再說一遍!”高強怒氣勃發,用單手扶著索索,另一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刀柄,只消一摁機簧,大食寶刀便將離鞘,如深淵騰龍,擇人而噬!
韓世忠久經戰陣,生死麵前心如鐵石,仍舊寸步不退,鐵錚錚地應道:“索索已經去了,咱們該當裝殮她的屍身,設法搜尋兇手,為她報仇,這些都是衙內該做的事,而不是在這裡發瘋!”
高強益怒,正要拔刀,腦後忽然被人重重打了一擊,頓時天旋地轉,主張不定,而後便失去了意識。
第七卷 燕雲前篇 第二五章 女真
賬外傳來的是人馬走動聲,整個營地隨著又一次日出,開始從睡夢中醒來。遼國的官兵們拔營起帳,將構築好的帳篷重新拆卸,裝載在隊伍中的奚車上,又將駱駝等挽獸套好,做好新一天跋涉的準備。
在帳篷裡,卻是死氣沉沉的景象,高強呆呆地坐在當地,面前橫放著索索生前所佩帶的腰刀。他就這麼盯著這柄腰刀發愣,帳外的一切都充耳不聞,頭腦後被人打傷處還在隱隱作痛,卻也不能讓他臉上現出一點神情的變化來。
韓世忠掀起帳簾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他暗歎一聲,走到高強的背後道:“衙內,大隊拔營完畢,即將出發,請衙內起身吧。”
這句話已經是他第三次說出,卻依舊沒有得到半點回應,韓世忠無法可想,正要轉身出去,忽聽高強沙啞著喉嚨道:“世忠,索索的致命傷,可驗出了?”
韓世忠趕緊轉過身來,答道:“稟衙內,索索身中三箭,箭頭還留在身體內,乃是流血過多,體虛而亡,最重的一處是在腰背處。那位曾經庇護衙內,率領族人與馬賊交戰的郭藥師辨認過了,與那夥馬賊使用的乃是同一種箭簇。”
高強點了點頭,從一旁拿起一塊布帛來,輕輕拿起面前的腰刀,將它仔仔細細的包起,又打了一個結,而後系在自己身上,放到背後,站起身來,回頭。徑直走過韓世忠的身邊,丟下一句話:“走吧。”
“看來衙內的精神,好歹算是恢復了哩。”看他這樣作為,顯然已經接受了索索已歿的事實,把注意力轉移到如何為索索復仇這件事上來,雖然不能說放下了,卻也是一個比較積極的轉變,韓世忠在軍中,也曾見到許多同袍對於軍中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