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起,武松才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訝然道:“恁地說來,宋江哥哥竟然是與兄長有約?只是兄長現今乃是一方大員,宋江哥哥卻是山寨頭領……”說著說著,武松看高強的眼神就有些變化。
看來武松已然料到幾分,高強索性就把話挑明瞭:“兄弟,實不相瞞,那梁山宋江宋公明,在上山之前就已經投靠愚兄了。”遂將自己與宋江的結交經過說了一遍。
當今河北山東一帶最具盛名的綠林豪傑,竟然是朝廷派來的細作,若不是親耳聽到,哪裡能信?武松聽的目瞪口呆,只覺得自己眼前像是在變戲法一樣,直到高強說起,將來要招安梁山,率領眾好漢北征燕雲,光復河山,這才反應過來。
“如此說來,兄長與宋江哥哥乃是胸懷大志的英雄豪傑,這等作為,為的是我大宋的江山社稷?”
高強見武松這般問,顯然接受度很好,忙道:“正是!愚兄歷練四方,又前往塞北出使,自覺深知中外虛實。論起當今時勢,雖說大宋繁華似錦,其實已是危機四伏,倘若遇到異族入侵,措手不及之下,只怕有傾覆之險。我輩男兒,自幼習文練武,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報效國家,替天行道!方今承平日久,民不習兵,愚兄左思右想,還是要向草莽中尋覓豪傑之士,共赴前途。”這話說給武松,正是說對了人,他自幼生長民間,又不讀書,什麼國家大事哪裡懂得?但江湖中人頗以忠義為先,這卻是武松最為看重的,況且高強和宋江都是他所敬重的人,在他的潛意識裡面,這兩個人共同為之奮鬥的事業,當然就應該是這樣目標遠大、令人聽上去就熱血沸騰的名堂才對——替天行道,聽聽!
當下慨然道:“兄長用心良苦,這一片忠心為國,天日可表!小弟雖然不才,也願追隨兄長,成此大事!”
“好,好啊!”響鼓不用重錘敲,高強也不多說,便問道:“兄弟,你卻是如何到了梁山軍中?”
有此一問,武松才想起來,忙拉著高強的手道:“兄長,你在朝中有大勢力,此事務必幫忙,柴大官人對小弟有大恩,此番受奸人陷害,身陷囚牢,命在旦夕!”跟著將當日眼看柴進被捉,自己脫身逃走求救的事說了一遍。
高強這才明瞭前因,心說柴進販點私鹽算什麼大事,憑他自家的丹書鐵券,若是再有本衙內一句話,保他性命是小事一樁,當即滿口答應,又將官兵大隊數日內就將合圍的事說了,道:“兄弟,你回去之後向宋江說明,速速撤軍,此地不宜久留,那柴進的事包在愚兄身上就是。你回山上之後,我會派人與你聯絡,你宋江哥哥是山寨眾人之望,許多事情作起來不方便,往後可要兄弟你費許多心神。”
武松自然滿口答允,兩位兄長作下偌大事業,怎可沒有他這作兄弟的份?又聽得高強一力承擔柴進一事,心中大安,只覺得渾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氣,問道:“兄長,往後咱們梁山每次出兵,是否都要向兄長通報?”
“這卻不必,我遠在青州,山寨的事要你和宋江執掌,倘若事事遙控,反而捆住了你們的手腳。這練兵之道,不但要練,還得實戰,你們若是坐守山寨,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能成什麼氣候?再者,山寨眾人若悶得久了,也要生事。以愚兄所見,當務之急還是要將晁蓋趕了下臺,此人在梁山上,宋江便多一層顧忌,許多事都作不來。”
武松聽了有理,也便點頭,至於梁山動刀的物件,高強把手一揮:“只需守著替天行道這四個字在心中,事無不可作。”說到明處,造反是不行的,象這次這樣險些殺到自己人頭上也是不可以的,除此之外,黑道火併,白道搶劫,都隨你們的便。
武松的心性正直,要他作無間道的秘密勾當,又或者加入盜夥去殺人放火,他都是作不大來,但是包上了這一層“替天行道”的糖衣,他便覺得起勁得很了。兄弟倆又說了些別來的事由,眼看天色將到寅時,武松也該啟程回營去向宋江彙報了,這才執手依依話別。
站在義莊外,眼看著武松雄壯的背影在夜幕中迅速隱去,高強輕輕鬆了口氣,忽地想起一件事來:“糟糕,忘記問他了,要我給金蓮找個歸宿,若是本衙內自己收了房,算不算她的好歸宿?”
看武松的樣子,好似以後不想再和金蓮有什麼關聯了,但與高強還是要作兄弟的,倘若潘金蓮轉臉又成了武松的嫂嫂……高強想想就覺得頭疼,待要追上去問問武松這個問題,卻不好開口:“罷了,真是紅顏禍水!回去慢慢再說罷!”
見武松已去,周圍埋伏著戒備的眾牙兵也都現身,許貫忠也從義莊後面走了出來,向高強一笑:“恭喜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