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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便時常伏下精兵在我左右衛護,卻不是有意加害都統。牛皋,還不去向都統謝罪?”

牛皋也知自己闖了禍,不過他生性憨直,又素來以死力報效高強,因而也不以為意,當即上前向耶律餘睹拜了三拜。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敢不低頭。耶律餘睹就算是一肚子氣,也不好拿來撒在高強的心腹將領頭上,只得故作大方作罷了。

紛擾已畢,高強看看四周,好好一個後帳已經被割得支離破碎,酒席也被牛皋掀了,這酒看來是得換地方喝了。當下換了一處營帳,這回什麼刀斧手是不用了。那樣的話耶律餘睹還能說話麼?額外叫了曹正起來,和牛皋二人一同站在高強身後護持。陪席的仍舊是劉晏——這劉晏倒真是好城府,從牛皋掀桌子到現在再排桌子,由始至終他連眉頭都不動一下,到這刻仍舊是向耶律餘睹殷勤勸酒。

他能勸,耶律餘睹可喝不下去了,看了看高強身後的兩個門神,把酒杯放下,嘆了口氣,向高強道:“相公,此番某家南來,已是將舉族性命一千餘口盡數交到你手中,相公欲如何相待,此時便請明言,若果南朝不能相容時,某家任憑相公處置。惟請放了某家骨肉軍帳一條生路。”

高強聞言。亦是皺緊了眉頭道:“都統,你南來投我,自是信我不疑。我亦當有以相報,奈何北地勢亂,我雖知曉上京之變,卻不知備細,都統究竟為何南來?”

耶律餘睹見問,點頭道:“相公謀國之臣,當有此問,適才某原要相告,此際恰好相公問起,便好說明。”原來他和張琳二人回到上京之後,還沒等向天祚彙報此行經過,就看見天祚身旁多了一個老熟人,便是當日遼國御營兵敗護步答岡之後,被逐出上京,去作了西南面招討使的蕭奉先。

此人素來與耶律餘睹這一派不睦,偏偏天祚又對他甚是信重,顯然是趁著餘睹出使之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向天祚又進讒言,哄得天祚高興,才把他調回上京。當時餘睹見了此人在旁,已知不妙,便留了個心眼,當張琳說起南朝要求交還燕雲之事時,他便一言不發,好似與他全無干系一般。果然天祚聞言大怒,又有蕭奉先從旁推波助瀾,當下將張琳奪一切官職,勒令致仕。餘睹因是副使,又知機避責,只是被天祚罵了一頓,依舊為官。

之後葉夢得就很倒黴了,天祚帝雖然發怒,也知道不能輕率從事,便不許他上朝宣讀國書,只命他一行在上京館驛中暫住,兩旁用軍士團團圍住,不許內外聯絡。

餘睹情知南朝這次是要動真格的,見天祚遲遲難定,心憂如焚,幾番有心加以勸諫時,又被蕭奉先從旁作梗,仗著天祚對他亦是頗為信任,方得無事,然而亦漸為疏遠。這已是難言,更有外路來人,說起自張琳罷官之後,漢兵軍心瓦解,都道契丹皇帝不以禮待漢兒,何必為他效死?加上軍中糧草不繼,南朝交付的歲幣和軍糧亦是遠水解不得近渴,領兵將校亦是不得其人,幾樣加起來,忽一夕軍中譁變,好容易徵調來的二十萬以漢兵為主的大軍,呼啦拉散去大半,連許多契丹本族人亦乘機逃散。

這一支兵乃是契丹賴以反擊女真的資本,餘睹聞訊當即上殿向天祚進諫,卻被蕭奉先說什麼漢兒本不足信,如今契丹兵各處擊賊,頻頻告捷,如饒州渤海摩哩、易水馬賊董龐兒、東京高永昌等悉數被殲,足見契丹國勢尚在,只須將諸路勝兵調集,亦足以擊破女真,澄清妖氛。

天祚日常只好遊獵,國事一無關心,聽蕭奉先說得頭頭是道,他的黨羽亦從一旁搖旗吶喊,竟是不辨真偽,將餘睹呵斥了一番,便打發他下去了。眼見國事已不可為,餘睹深恨蕭奉先,當夜便點起本部兵馬來,要去殺了這廝一黨,再兵逼天祚帝,以奪取大權。

哪知其事不密,被蕭奉先預先察覺,此人乖覺異常,當即飛奔到天祚御營之中,說耶律餘睹要謀反,殺死天祚,擁立晉王為帝。天祚聞言本已大怒,加上這番話也未必全然是假,當即命御營加以反擊,這一夜殺得糊里糊塗,契丹人死了無數,半個上京都化為火海。

戰至天明時,餘睹見事已不可為,只得率領殘兵南逃。那蕭奉先回家一看,自家親弟蕭嗣先已是身首異處,一時痛斷肝腸,哭請天祚追捕耶律餘睹為自己弟弟報仇,於是這麼一路追追打打,虧得眾契丹將領也曉得餘睹和蕭奉先孰忠孰奸,有意縱放,才容他逃到南邊來。

一番說罷,餘睹長吁短嘆,垂頭不語。高強在那裡也是為難,聽上去倒是可憐一個人,報國無門被逼外逃,可是收留了他對自己有什麼好處?首先政治上,此人是不折不扣的叛臣,沒法拿來號召契丹人,反而會讓遼國指責自己敗盟在先;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