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兒!”秦旭強自擠出一絲笑意來,也不管呂玲綺聽不聽得懂,嘆息一聲,對正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呂玲綺說道:“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吧!總覺得這般征戰下去,消耗的是我中華人力,費的是我大漢民脂民膏,爭來的沒準到頭來損失的也是自家的東西,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仲明卻是心軟的緊!”聽了秦旭抱怨的話語。呂玲綺先是露出一副驚詫的神色,不經意間順著秦旭的目光看到了滾落在戰車之前那顆眉目憨厚的頭顱,像是明白了什麼,隨即便釋然一般的嬌笑一聲說道:“難怪之前爹爹總是說仲明婆媽,卻還什麼事情都要交給我家夫君來做。此番來河北更是如此。區區兩個袁家不成器的小子,有驍騎營、飛騎營的文遠叔叔和成廉叔叔兩人其實便足夠了。為何又偏偏要派了仲明你來,本來我們姐妹都還有些看不明白,連琰兒姐姐也是不得其解。我也常常怪爹爹不懂得疼惜女婿。卻沒想到,爹爹竟然還有這樣的深意。”
“深意?什麼意思?玲兒且說說看。”眼看先登營殘餘下來的七成兵士已經同飛騎營一同將秦旭所在圍的如鐵通一般,便是再來一倍的黑山賊騎也難以攻破防禦,又聽呂玲綺說的有趣,而且也是頭一次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秦旭有心好奇的問道。若是蔡琰說出這種有“深度”的話來,秦旭一點也不會奇怪。哪怕是甘倩和糜貞說出來,秦旭頂多也就是驚訝一番而已,可眼下這等話語從一向嬌憨暴力的呂大小姐口中說出來。秦旭還真想聽聽呂大小姐有什麼高見。
“還能怎樣,有些事情上,我家夫君的能耐,就連爹爹都是拍馬不及的。自仲明你同爹爹一起入青州以來。就一直勸爹爹什麼人性本善。又著手一舉說降了百萬黃巾賊眾,使得現在青徐兩州人口之充實,已為中原之最。足可見我家夫君在這方面的能力之強。而眼下的河北,不恰恰正同當初的青州一般模樣麼。要我說,仲明你若是見不得黑山賊為他人所用。索性也一同收入囊中得了。爹爹恐怕也是這麼想的。”呂玲綺一副我猜的肯定沒錯的口吻,一臉得意的對秦旭說道。
“收降黑山賊?”秦旭哭笑不得的本以為自家這小嬌妻會說出什麼大道理來。卻沒想到呂玲綺竟然誤會自己是見了場中這麼多的殺傷而心中不忍,才說出了這番話來。
說實話,秦旭之前並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黑山賊同青州黃巾不管怎麼說也還是有那麼幾分香火情分在的。而且黑山賊所選擇的據點在大山之中,倘若黑山賊果真是那麼罪大惡極的話。秦旭自詡至少有十幾種法子能讓這些人自己乖乖的走出來。比如說斷其糧,燒其山諸如這般,有的是辦法讓這幫人走出大山來,然後效法“對付”青徐二州黃巾的方法,這百萬黑山賊雖然名義上的共同首領是張燕,但肯定其中會有不同的派系存在,屆時只要一如既往的拉一派打一派,假以時日,說降黑山賊其實並不難。而且自剛剛見了這些黑山賊騎本不過就是一些被逼的活不下去的民眾之後,秦旭這會子卻是再生不出什麼殺戮之心了。
但秦旭最終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無他,黑山賊眾之前的確只是曹操手下的一枚牽制河北袁紹的棋子,足堪可憐。而且也並無天怒人怨的惡事流傳。可惜的是,今日黑山賊騎的出現,以及悍然攻擊荀攸所帶兵士,卻是讓秦旭生出了警惕之心來。
不知是黑山賊首張燕的授意,還是另有別系的黑山賊心生二意。總之剛剛黑山賊騎的這番舉動,卻是充分暴露了這群賊眾已經不滿於只做棋子的意圖了。和青州黃巾被逼在飢寒困頓邊緣,無奈只能從賊以自保不同。看如今本應是窩在大山中的黑山賊,竟然能湊出這近萬的騎兵來,而且公開的襲擊荀攸之兵,已經足以說明黑山賊已經不再滿足於之前的地位了。
而且儘管眼前黑山賊眾再孰堪可憐,但剛剛既然能因為所謂的“重賞”而用那明顯不過之前只用過鋤頭的手,靠著一身蠻力衝殺過來,便足可看出這種叫做野心的情緒一滋生出來,便再難有人能夠輕易的控制住。賊首張燕不是聖人,自然也是不能。
因此張燕亦或是黑山賊眾中其他人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也其實不足為奇。
可此番戰場上情況的幾番變化,不經意間卻是讓秦旭心中本是迷茫很久,只是按照本能在做事的心思,窺到了未來的路徑。這年頭的征戰,原來本就沒什麼正義可言呵!倘若今日不是有先登營兵士的死命相護,沒有張遼率驍騎營拖住大半賊騎,沒有成廉率飛騎營趕來救援及時,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呂布早在兩年前的那番“以殺止殺”之論,現在想來,又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