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東牆上,赫然釘著五具灰衣忍者的屍體,並且是懸空離地的,被一種末尾帶著五條血色雉雞翎的奇怪的箭從後背射入,死死地釘在牆上。地上沒有鮮血,羽箭似乎具有吸收鮮血的魔力,從箭桿到翎毛,都散發著妖豔的血光。
“我出十萬港幣,怎麼樣?”顧知今試探著開價。
我深吸了一口氣,向側面緊鎖著的房門掃了一眼,臺階上鋪著厚厚的一層塵土,沒有任何腳印。這座小院閒置的時間應該超過兩個多月以上,塵土沒有驚擾過,就證明一切格殺行動,只發生在院子裡。
五名忍者的裝束打扮,與藏經閣裡出現的第一批忍者一模一樣,可以斷定也是風林火山的手下。他既然能驅動獠牙魔傷害關寶鈴,就不會在展開圍攻行動時,忽視了關寶鈴這邊的動靜,或許這五個人的使命就是近身監視,但不知被什麼人搶先一步當場射殺。
“風,回個痛快話!加你一倍怎麼樣?”
我仰起臉,對著移近正午的太陽,深深地吸了口氣。冬日寒風也有一定好處,就是把所有的汙穢血腥氣迅速吹走,吸進來的空氣永遠都是寒冷清新的。
“小顧,告訴我這架琴的來歷,價格高低不是問題。稍後我會拍圖片傳真給你,先這樣好了……”
我立即收線,不理會顧知今在那邊頓足捶胸、氣急敗壞。
其實,綜合來看,顧知今的學識、眼光都是港島古董商***裡的佼佼者,可惜他祖籍北平、骨子裡流著老北平生意人錙錸必較的惡習,金錢至上、友情次之。
“風先生,他們被射殺的時間是在凌晨一點十分左右,我只聽到隱隱約約的羽箭破空聲,第一時間從屋頂上趕過來,便看到現在的情景。當時他們還有殘餘的體溫,我判斷羽箭射入的位置準確無比,一箭穿心,中箭者立即斃命。我己經搜查了五十米範圍內的可疑痕跡,有一行尺碼極小的腳印,可能是屬於射手的,只比十歲兒童的鞋印略大一點。”
小來簡潔利索地彙報了一切情況,雉雞翎在冷風裡顫抖著,像是五條被撕裂了的紅旗。
箭桿的長度不會超過兩尺,射穿忍者的身體後,只留極短的箭尾在外面。
“風先生,要不要把箭取下來看看?”小來之所以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為了保護現場,給我過目。
我搖搖頭:“不必,箭上塗著劇毒。”看到雉雞翎的同時,我己經想到了射手是什麼人小來困惑地撓了撓頭:“毒?可是我曾用銀針探測過他們的頸後,肌肉與血液中,都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啊?”
小來的思維方式畢竟還是相對死板保守,只是把目光侷限在一時一地上,不懂得綜合考慮。大亨單槍匹馬到楓割寺來,身邊沒有一個隨從保鏢,很明顯,保護他的人都隱藏在暗處,並且為了應對這起奇怪的勒索案,他必定會不遺餘力地起用私藏的最精銳力量,而不是倚仗警察系統。
沒有人能清楚瞭解大亨的勢力,這也是他巋然屹立江湖,幾十年不倒的主要原因。他永遠比別人想像到的、瞭解到的強大幾百倍,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不敢說自己己經百分之百了解他。
“這種箭,來自於菲律賓的熱帶叢林裡,專門用來對付巨蟒和眼鏡鱷,倚靠強力機簧彈射出來,可以同時發射十支。小來,如果你看過越戰期間的詭異事件報告,就會對它有點印象,它的中文譯名叫做‘毒斑鳩’。”
小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是菲律賓叢林?卡來拉來?族的秘術!我懂了,上面塗抹的毒素取材於卡來拉來族領地裡特有的?箭茅?,天然毒素,所以銀針探測不到。”
箭茅的毒素,類似於中國古代的“斷腸草”,只要隨血液侵入任何動物的心臟,瞬間就會產生劇烈的麻痺作用,令血管壁強烈收縮,幾秒鐘之內,流淌的血液就會凝成固體。這種植物極為稀少,只有在卡來拉來族的營地最核心處才有。
大亨的發跡之地是在南亞、東南亞一帶,所以跟隨他的貼身親隨中,有為數不少的叢林土著人,對他絕對忠誠,成為奴隸與主人的關係。
“是大亨的人!”小來心有餘悸地環顧四周。
可以想像,某個暗處,每時每刻都會有超過十雙以上的眼睛在偷偷盯著我們。所有的訊息,會在第一時間傳達到大亨手裡去——“他那麼在乎關寶鈴,他們之間的關係”我越來越懷疑媒體上的“包養”傳聞了。
東南亞土著對抗日本忍者,應該是勢均力敵、半斤八兩的事,誰都不可能佔據絕對的上風。唯一的好處,是我可以稍微放鬆對關寶鈴的保護,大亨肯定己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