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小半年,可不能太寒磣。”
如蘭看著單子,字都認識,可連起來卻看不懂了,她把單子往額頭上一拍,喪氣地說道,“怎麼都取了這麼長的名字啊,我可是連娘娘的首飾什麼的都背不全的人。”
“哪個不懂?”傅庭修拉下單子,順便點了一下如蘭的額頭,“這個?”
如蘭指著“捲雲紋玉如意枕”,傅庭修笑道,“只是一隻玉枕罷了,現在天氣涼用不上,放在庫房裡了。”
一整塊玉雕的枕頭啊,如蘭倒是很想看看,一定很值錢。
傅庭修指著如蘭背後靠著的軟枕說道,“這隻也是賞的,寫在這兒,”說著拉過如蘭的手點在單子上,“十香浣花軟枕。”
“還有香几上的紫金香爐,門邊的桃木圍屏,都是賞賜裡的。”如蘭把單子合上交給傅庭修,聽著他繼續說著,“這些東西都是留在宮裡的,賞給紀卓遠的還沒算上。”
紀卓遠?哦——如蘭想起來了,那個還沒見過面的便宜哥哥。
“那我之後是要搬到外面住嗎?”如蘭歪了歪頭,“和那個紀卓遠住一起?”
傅庭修頷首,“如蘭若是不願意,也可以住到國公府來。”
如蘭迅速甩頭,心想還是住在宮裡比較好。傅庭修也不意外如蘭拒絕,剛要藉著機會逗逗如蘭,暖閣外頭就有小太監叩門,言說勤政殿傳召。
傅庭修只好起身先去回話,臨走前仔細囑咐了小宮女好生照看如蘭。
傅庭修前腳走,後腳就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楚明秀。
“楚才人你不能進去!”外頭的宮女先前得了傅庭修的囑咐,死拽著楚明秀不放行。
楚明秀好像挺生氣的,如蘭在裡頭聽著她罵罵咧咧的,好像還打了那宮女,如蘭皺皺眉頭,不知道楚明秀這時候來是什麼意思。
“楚才人嗎?讓才人進來吧。”如蘭雖然實在不待見楚明秀,不過人家都到門口了,見一面也就罷了,更何況自己是縣主了,也不怕楚明秀,那被打的宮女,如蘭也一併讓拿了藥先去擦擦,無需一直守著門。
誰知等到如蘭見著她面的時候,卻整個人都有點怵。
楚明秀的妝容比起以往更加濃豔了,穿著也越發老態,隱隱還看得出些陰鬱,眼睛裡滿滿是恨意,這讓如蘭摸不著頭腦,自己受傷前後並沒有招惹她啊。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好命?怎麼一箭就是沒射死你!”楚明秀衝過來,如蘭驚懼地向後逃,可床就那麼大,還是被楚明秀抓/住了衣袖,“沒死也就罷了,還當上了什麼縣主?”
楚明秀眯著眼咬牙切齒,嘴裡彷彿能啐出毒來,拽著如蘭衣袖的手指死死扣住,隱約能聽見布帛開裂的聲響。
“什麼鴻臚寺卿的妹妹!我還不知道你!一個浣衣局出身的賤奴!”楚明秀用力把如蘭從床裡面拖出來,如蘭怕扯到傷口始終不敢大動作掙扎,楚明秀一把扣住如蘭的下巴,尖利的指甲掐的如蘭生疼,“憑什麼你就可以坐享榮華富貴?我就只能在長信宮裡守空房!”
如蘭的下巴被掐出一條紅痕,她眯著眼用手抵著楚明秀的手腕,艱難地開口,“你受的罪,和我有什麼關係?自己犯的錯,何必在我身上找痛快!”
楚明秀哪裡會聽如蘭的話,上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如蘭的下頜骨,頓時就紅了一片。
“同樣是賤婢出身,怎麼你就事事順心步步高昇?你到底有什麼好,那個定國公世子天天圍著你轉!”楚明秀說到最後都急紅了眼,聲音拔高越發刺耳,“為了救你還給那個老頭子磕了兩個時辰的頭,你可真有福氣啊!”
又是一巴掌,這回如蘭卻蒙了,什麼老頭子,什麼磕頭,傅庭修為了自己做了什麼?
“憑什麼我就這麼慘!孩子沒了,連生育的機會都沒了!憑什麼你過的那麼好,憑什麼!”
“世子……”如蘭被楚明秀掐住脖子,臉憋得通紅,雙手在空中亂抓。
楚明秀逼近如蘭的臉,一雙瞪大的眼睛滿是瘋狂,“世子?別叫了,他還傻傻的在去勤政殿的路上呢。”
什麼!如蘭驚恐地睜大眼,原來是楚明秀支走的傅庭修!
“哐——”
暖閣的門突然被踹開了,正在得意的楚明秀回頭,卻發現“傻傻去勤政殿的”傅庭修快步走了進來。
“你居然沒去!”楚明秀並沒有放開如蘭,這是她的籌碼,握在手裡或許還能掙扎一會兒,“不想讓她死就得聽我的!”
“世子……”如蘭不停抖動自己的腦袋示意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