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才是。”烏延勒上前勸他。
“墨紫跟我絕然分手時,曾說過一句話。裝病這東西,裝著裝著就成了真。”烏延朅苦笑,“這兩年我的身體比以前差了很多,就說這場小小的風寒,已經有一個月了吧?”
“玉陵冬天陰冷,與大都截然不同。王第一次在這裡過冬,不適應是正常的。但請放寬心,好好調養,自然就康復了。”烏延勒望著兄長蒼白的臉色,不敢洩露半點擔心。他也以為兄長不會再想墨紫,卻似乎仍未完全放下。
烏延朅沒瞧出弟弟的思緒,起身往屋裡走,“你腳步匆匆,莫非有軍情要報?”再過半月就要過年了,但這個年不好過。
表面上看來,大求軍拿下平城宋縣似乎容易,事實卻是宋軍組織了小股反擊力量,已殺他幾萬兵。而在攻擊衡城時遭遇正面廝殺,對方損失不小,他的損失更大。戰船千艘對抗宋人三百船,雖然將宋船全滅,但他們這邊竟折損七百艘。元澄楚毓成為他的頭號對手,再加上墨紫的造船之力,他有時就想,是不是決定錯了,該對付外強中乾的大周才是。
迅猛的一輪攻勢因為這樣巨大的損耗而緩慢下來,大求國力再空和寒冬的降臨,導致軍備糧草大幅減產,而玉陵人幾乎都逃過塔江去了,連年戰亂耗盡了玉陵原本的富足,很難再找到財源充盈國庫。他的兵多數種不了田下不了地,是馬背上的英雄,稻田裡的笨手,對農活一竅不通,也不能像宋人那樣,平時種地,戰時拿刀。這時,他才深深感到重武而輕士農工商的弊病。但同時,他也不明白,作為從腐地上生出來的新國宋,他們的軍備物資為何能源源不斷,朝廷為何能承擔如此巨大的開銷。據他所知,宋地減免賦稅,鼓勵百業興旺,即便抄貪官的家充盈國庫,但花錢的地方更多。至今他的探子打聽到的,船場正以驚人的速度造出一艘艘的戰船來。他們說,那叫流水作業。民間開了五六十家工坊,各專做船的一部分,送交官船場組裝。
想到這裡,那個令他心痛的名字又揪扯胸口。
“王,你不要緊吧?”烏延勒見兄長再出神,心中嘆息。
“沒事,你說吧。”烏延朅心病難醫,只有將全副心神放在雄圖大業上。
烏延勒回道,“西翼我軍戰船近來無故丟失不少,我懷疑是宋軍暗中搞鬼,請王允我前往查探。”
“無故丟失?”烏延朅稍想後冷笑,“一定是宋軍偷襲。宋軍不過六七十萬,且南海剛平定,根本不敢抽調兵力來援。衡城大小十來仗,他們僅剩一半人不到,等開春我大求各族騎兵一至,除了渡江逃回去,別無選擇。所以,如今也只能搞些偷雞摸狗的小動作。你不必親自去,傳令兩翼收緊,不要單獨行動,嚴防著。這凍死人的天,他們難道還能游上岸搞奇襲不成?”
“王上,我……”烏延勒還是想去查清楚。
“你是我親手足,也是我最信任之人,我需要你留在這裡幫我。”烏延朅提了另一個人,“讓端格狩去吧。”
“也好,端格狩熟悉水性船能,又要接掌端格一族,多些戰績對他有好處。”烏延勒同意了。
端格狩奉旨往西翼,從那裡過江就是大周的華州。
“大將軍,也是奇怪了,上月分別派出三十隻巡邏船,卻有七八隻不見了。我想可能是宋軍偷襲,率船去找,可連具屍體都沒見著。”水寨首將一見他就稟報。
“大周水域也找了嗎?”端格狩問道。
“大周?”首將覺著不能,“此去大週三山五水之隔,而且水域邊界有我百艘戰船守著隘谷,一有動靜就會驚動我們,只能是宋軍。但如今西翼江鎮城市都在大求控制之下,我就搞不明白他們藏哪兒了。這個月剛開始,又丟了兩條船。大將軍恕罪,是末將無能。”
“可知船丟失的大概方位?”端格狩沒時間去論罪,他直覺要儘快解開謎團。
首將搖頭,指著地圖,“這些紅點是失蹤的船隻派往的位置。第一次失蹤船隻後,我就注意了,以三四船為一組,但還是沒能阻止。這一帶山雖然多,但靠水多陡崖,或者水道險峻,如果不入城鎮港口,很難藏身。”
端格狩看那幾處紅點,分佈並不規律,“江面上除了我們的船,還有哪些船?”
“漁船,貨船,但必須有我們頒發的許可牌,入港的每條船都查。非常時期,我敢保證沒人偷懶或收賄賂。”因為缺銀子,不得不放老百姓繼續營生,為他們賺軍需。
“王的命令,收緊兩翼,避免更多損失,把沿江城鎮守住,謹防宋軍登岸。”端格狩看不出名堂來,暫時只能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