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聽得糊里糊塗,“墨紫,他既是你結拜兄長,你怎又把他說得這麼壞?不過也是,我瞧他動作怪輕浮的,知道你是姑娘家,還不懂分寸……”
墨紫沒有細聽到後面,兀自又想起自己的心事。喜歡也沒什麼,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他還是那麼不一般的人物。她就是有點邪惡心思,他也不會真來回應她的。不是說身份,而是自覺沒什麼能吸引他的,又錯過了讓人以身相許的機會。不但只會跟木頭打交道,混在一大堆船工船幫的漢子中間,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衛慶和閩松兩人就一天到晚笑她,說她嫁不出去了。她也有這個覺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此時溫潤如玉的男子,將來會不會像那個人一樣跟她翻臉?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比那口口聲聲要當閒散王爺的人更名正言順可以要求她違背原則。
所以,就這樣吧。把這份突然發生的悸動收在心裡,不告訴他,哪怕真的有一天,可能非常喜歡了他。只要不說,她便不會失去。能滿足的,像現在這麼相處,朋友一樣,自欺欺人的話,像知己一樣。將來世道亂了,他說讓她跟著,那她就跟著。給他當個掌事,她自己雖然賺錢吃力,幫人賺錢的本事可是天下只此一個,保證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而且,她的心才動了那麼一下下,沒事,沒事,用手拍一拍就好。
“墨哥蹭在原地,這是要替你二哥守門?”身影停下很久了,在等某人的,偏某人正讓自己撲通亂跳的心臟嚇得慌亂。
墨紫聽到元澄的聲音便不由瞧過去,一對上他的目光,心又來勁。嗯——地震之後還有餘波呢,抽筋之後還有回抽呢,心跳也是同樣道理。只要她夠冷靜夠淡定,絕對錶面無恙。對,她這種大概就叫瞬間迷戀。迷戀是膚淺的,假想性質的,和現實脫節的。
“走!誰說我不走?!” 狠狠閉了閉眼睛,睜開時很是猙獰兇惡。
元澄看到她故意裝兇的模樣,要笑不笑。
墨紫前行兩步,發現忘了白荷,轉頭卻未及收斂眼神,“白荷,等會兒多看看。有相中的,跟我說,我幫你打聽!”
白荷從沒見過墨紫這種咬牙切齒凌厲的氣勢,哪裡聽進去她的話,只顧瞅著她發愣,心想外面裡頭她好像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墨紫當白荷害羞,也不能施加太大壓力,免得一次搞僵了,以後就不肯跟自己出門。於是,沒再多說。
“那位是——?”元澄待墨紫走近,問道。
“她叫白荷,我的姐妹。”還是這麼正常說話好,為自己漸漸跳常速的心臟暗自鬆口氣,“你愛吃的月餅就是她做的。”
“是你東家前幾日放出府的那個。”元澄陳述道。
“嗯。嗯?連這你都知道?”墨紫看看他,眉毛又挑又皺,“是阿月阿好?”
“有人願意說,我就隨便聽聽,最近閒來無事。”元澄走進大門敞開的金府,左右一瞧,“金大少富可敵國,門裡卻沒個待客的小廝。小氣到如此地步,打算拿所有的家產陪葬不成?”
墨紫眼一白,“別扯開話題。我說你怎麼那麼好,白送兩個人給我,原來是安插內應。”
“要真是安插內應,我不會告訴你的。”他沒那麼笨。
“……”也是。葉兒成為她的丫環後,第一次見到那人時,就裝不認識。相比之下,元澄“老實人”。“算了,有人愛講八卦,有人愛聽八卦,不過,我以為她們倆對說話這樣的事能免則免,原來還是看人的。美色當前,就什麼都招了。”
一聲尷尬的乾咳,是阿月。
墨紫知道她倆聽力好,故意說的。抱怨完了,心裡便一點疙瘩都沒了。其實,她好像也沒什麼秘密不能讓元澄知道的,而元澄自己還交待要防著二女,所以傳得就只能是八卦訊息,無關痛癢。
“美色當前?”元澄莞爾一笑,湊上前來。
墨紫這次有準備,一個橫跨步出去,保持安全距離。
“三弟這是何意?”瞧她躲不及,元澄不氣,眼都彎了,心情很好。
“男女授受不親。”逼急了,她就作古——人。
元澄手成空心拳,壓鼻尖,笑出了聲,“三弟這話,我可以理解為,你終於正視了自己的女兒身,還是你終於正視了我的男兒身?”
她說不過他!承認這樣一個事實,對她有打擊。
“人呢?”不承認,就得顧左右而言他,“別說是小廝,客人也就我們幾個,而且半天了,這麼大的地方毫無動靜。集體冬眠?”
又是形象的說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