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是一貫的清冷,完全看不出情緒。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他想了想又走進了衣帽間。
樓上相同格局的房間裡,桑樹正背對著衣帽間躺著,呼吸輕淺。
文天朗的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又轉身從衣帽間離開了。
——分割線——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到公司了,這對他這種輕度工作狂來說多少有點折磨。不過文鶴鳴為他的身體著想,三令五申地不准他出現在文氏。
所以當他一出現在文氏一樓大堂的時候,看到他的員工都激動不已,興奮地跟他打招呼。前臺小妹幾乎要尖叫了,更有甚者都熱淚盈眶了。
文天朗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員工們居然這麼關心他,一直緊繃著的臉鬆動了許多,還跟和自己打招呼的員工一一回禮。
員工們更是受寵若驚。文總平時都不苟言笑的,這是頭一回跟他們這麼親切。
一時間,大堂裡的員工越聚越多,眼看就要上班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文天朗只好向大家擺擺手,朗聲說道:“多謝關心,大家一起努力把文氏發展得更好吧!”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大家都覺得特別地鼓舞人心。
回到闊別一個多月的總裁辦公室,文天朗心裡多少有些感慨。
似乎自從重遇那個女人之後,自己的平靜得生活就被打破了。原以為她可以消除自己的陰影,結果……
文天朗想到昨晚那個美女的話,拳頭幾不可察地握緊了。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只能在她那裡才能成為男人,那麼即使她千般不情願,他也要用盡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他轉身對跟在身邊的齊航吩咐道:“給桑助理打電話,叫她來上班!”
齊航默默地看了文天朗一眼,老大面有狠絕之色,趕緊執行命令!
桑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聽到自己的電話嗡嗡地響個不停。她一把將被子拽過頭頂,想繼續睡。結果電話依舊不依不饒地響著。
真是要命!睡個覺都睡不消停!她只好極不情願地爬起來找到手機摁了接聽鍵。
“喂,桑助理,文總讓我通知你來上班!”電話裡傳出一個公式化的男聲。
文總?文天朗!
上他奶奶個大頭鬼的班!桑樹心裡怒罵。
“請轉告文總,我會把辭職信發到公司人事部的郵箱!”桑樹冷冰冰地說。
那邊突然就沒了聲音,桑樹等了一下,剛要結束通話時,電話裡又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這回有點小心翼翼的:“文總說那你也隨時關注一下‘喬桑’的情況!”
聽到這話,桑樹握著電話的手手指骨節馬上變白了。
文!天!朗!她想罵娘可以嗎?
雖然心裡怒意滔天,可她最後卻只能頹喪地說了聲“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某狐狸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
桑樹收拾妥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臨出門前進廚房去喝水,才看到母親貼在冰箱上的留言條:桑桑,我出門買菜了,飯菜在冰箱裡,自己用微波爐熱熱。媽媽留。
桑樹突然就覺得如鯁在喉,心裡悲傷又難過。
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她根本來不及消化,更來不及找個方法去轉移那些負面情緒。
昨晚的一切都是負氣而為,本以為那些膨脹發酵的壞情緒已經隨著她的哭喊飛走了。沒想到它們只是潛伏在她脆弱傷口,稍有觸動,便會如山洪暴發般不可收拾。
母親的的留言便是這觸發機關,把她偽裝的堅強打碎,釋放出那些隱匿的脆弱。
她捧著那張留言條,眼淚開始決堤,腦海裡不斷閃現一些破碎的畫面:父親決絕的背影、母親摟著她哭得死去活來的場景、穆之軒決絕的背影、繼父對母親的欺侮、簡書行的百般呵護、文天朗的步步相逼……
她背靠著冰箱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哭得撕心裂肺。彷彿要用眼淚將內裡所有的積垢沖走。
桑沐雪剛到家門口就聽到了桑樹驚天動地的哭喊,嚇了一大跳,以為她出了什麼事。趕緊開啟門進去,看到她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哭,周圍沒有什麼人也沒有玻璃碎片之內的東西時,鬆了一口氣。
桑樹並沒有發現她,她悄悄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是她不想去安慰女兒,而是覺得此時給她一個獨處的空間會更好。
知女莫若母!這段時間發生在桑樹身上的具體事情她或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