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轉性,放在眼前的利益居然能置之不理,這樣一來,他起先打好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想到潘德生的手下前幾日送來的威脅,他的心中一陣發冷,不得不軟言相求道:“二郎,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實情,此事又是那個潘德生搗鬼,他執意要再比一次,所以我不得不找上龍青,而徐三那幾個人說沒你不行,所以”
“這樣吧,我考慮考慮,過幾日給你答覆。”
朱博聞一聽這話異常冷淡,頓時更加慌了神,又是打躬又是許願,卻仍舊毫無效用。末了,高俅實在不耐煩了,伸手把那銀子一推:“朱老闆對不住了,上次四貫賞錢已經清了,我也沒比弟兄們多出力,再拿你的銀子心中有愧,你還是把錢收起來吧。至於下一次的比賽,我自己也說不準那時有空沒空,所以沒法給你明確的答覆。”
“你”朱博聞的眼中閃過一絲兇光,終於露出了真實嘴臉,“高二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想和我打馬虎眼,再修煉兩年吧!我今天醜話說在前頭,到時你若是不來,休怪我翻臉無情!”他重重冷哼了一聲,一手抄起那錠銀子便拂袖而去。
“色厲內荏的東西!”高俅滿臉不屑地轉過了身子,這才看見英娘臉色蒼白地站在房門口,身上的衣衫也有些單薄。見此情景,他連忙上前把妻子推進屋裡,反手掩上了大門,不滿地責怪道:“這種天你怎麼不穿一件外衣,萬一凍著了怎麼辦?”
“阿峰,我把剛才那人冷落在外面,是不是給你惹了什麼麻煩?”英娘只聽到了朱博聞的最後兩句話,心中自然滿是驚駭,“我以為”
“你做得很好,以後照此辦理,不受歡迎的人自然得擋在門外。要是碰到敢對你動手動腳的,你就用我上次教你的那些招數對付,我還是那句話,出了事自有我頂著!”高俅攬著妻子在桌前坐下,這才從懷裡掏出了兩錠紋銀,舉重若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
面對英孃的疑問,他耐心地解釋了一通。自己的無心之作卻被他人品評為大有新意的珍品,這是他在寫那幅字時怎麼都沒想到的。若光是蘇軾這麼說,他也許還會當作那是善意的鼓勵,可出自米芾那個老頭的口中,他也就信了七八分,更何況在一旁推波助瀾的還有蘇門四學士和王晉卿。正因為如此,回到家裡時,他的懷裡才會多了這五十兩“潤筆”。
“太好了,你的字若真的能夠賣錢,以後就不用去和那些人廝混了!”英娘在那裡歡呼雀躍,渾然沒注意丈夫有些異樣的表情。
若是沒有朱博聞和潘德生這種人,高俅肯定會時不時地去龍青社踢上幾腳,賺幾個錢貼補家用也不錯,可現在卻不行。想到自己居然被朱博聞這種小人威脅,他原本已經漸漸淡忘的那些記憶又再度清晰了起來。正思量間,外院又傳來了一陣動靜。
他一把止住準備去看個究竟的妻子,在門縫裡悄悄一看,立時皺起了眉頭。神氣活現地站在自家院子裡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一次霸騰社的後臺潘德生。一想到上次因為此人的原因害得己方損兵折將,他的表情漸漸陰冷了下來,思索片刻便開啟了門。
“我道是何人,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潘老闆,不知大駕光臨有何指教?”他懶散地倚靠在門框上,冷冷淡淡地問道。
“高二,聽說你剛才拒絕了那頭死豬,果然是一個知道好歹的傢伙。”比起朱博聞的故作風雅來,潘德生的言語直接了很多,口氣也咄咄逼人,“我也不說什麼廢話,我出價二百兩,你幫我拿下比賽,如何?”
高俅心中冒火,回話也懶得再拐彎抹角。“對不住,如今我對踢球沒興趣。”
潘德生臉色一變,他旁邊的一個隨從連忙幫襯道:“高二,你別以為自己了不得,大官人看得起你那是抬舉,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汴京第一不成?識相的就謝了大官人恩賞,老老實實去踢球來得正經!”
高俅本來就最看不起這種為虎作倀的狗腿子,此時的目光中更顯鄙夷不屑。“我和潘老闆說話,哪有你這種小嘍羅插話的份!潘老闆難道還要我說第二次麼,這一次的比賽,我絕不會參加!”
潘德生本以為收買一個小小球頭必定手到擒來,哪想到會碰到一個天大的釘子,此時,他本就顯得獰惡的臉頓時擠作了一團。
“好,好!我潘德生在汴京這麼多年,還沒遇到人敢拂了我的面子。高二,你等著,到了比賽那一天,你一定會自個兒來跪著求我,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他見兩個隨從還杵在那兒像兩根棍子,立刻賞了一人一個耳光,轉身拔腿就走。
不等潘德生出門,高俅就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