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陪嫁共有銀十萬兩,絹十萬匹,竟是澶淵之盟歲貢的數目。衝著這份嫁妝面上,就有無數人閉上了嘴,甚至有人在計算這筆錢究竟該用在這麼地方。
伊容白天去了一趟淑寧殿,晚上等高俅回來之後就在面前都囔了一句:“遼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說得也是,遼國如今自己就在打仗,用一句俗話說,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呢!”說這話的是白玲,她一邊說一邊掩口笑道,“要知道,這錢到時可全都落了大宋腰包,他們就不怕我們拿了這錢,異日再和他們作對?”
高俅之前也不知道會有這麼多的陪嫁,所以當訊息傳來之後著實迷惑了一陣。別看遼國動用了這麼多兵員,但是,動用大軍哪裡不需要錢,光是錢糧,就足以讓遼國國庫負擔沉重,再加上之前條約上說明的戰馬,更是一筆龐大地開支。
“確實奇怪得很,但朝中大多數人都只看到那豐厚的嫁妝,不曾去想他們為何這麼做。”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見對面的高嘉正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突然放下了筷子,“嘉兒,你最近便到宮裡去添亂,就連鄭貴妃和王貴妃也在那裡擔憂,就別說別人了。”
高嘉卻在那裡吐了吐舌頭:“爹爹,你說晚了,今日聖上到寧豐堂去看兩位公主,說是她們成日裡太孤單了,要給她們找個伴,已經有旨讓我在那裡住幾天!”
一句話說完,不單是高俅愣住了,就連英娘伊容白玲也是面面相覷。大宋誥命以及官宦千金進宮非常自由,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能在宮中留宿。而郡主公主的伴讀女官則多半是在宮女中挑選,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即便是趙佶再偏愛這個小丫頭,也不能把規矩都拋在腦後吧?
這樣的恩寵,外人會怎麼議論?
“不單單是我,聖上已經把蔡爺爺的別女也捎帶上了,那位蔡小姐如今也只有九歲。”高嘉興高采烈地又補充了一句,“聖上如今把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公主都放在了寧豐堂旁邊的聚荷居,說是讓公主們都有個伴,省得成日裡孤單。”對於趙佶的心血來潮,高俅已經體會了多次。若是從太子儲君繼位為帝的,大多數都曾經受過縝密的太子教育,所以對於規矩這種東西會看得很重。而趙佶恰恰缺失了這樣的教育,所以才會很爽快地接受了各種各樣的變革,甚至連很多死板的宮裡規矩也一再置之不理——比如說,讓後宮中出現兩三個貴妃,四五個婉儀之類的事,之前從來就沒有過〖來想去,高俅不得不鄭重吩咐一番:“嘉兒,不管聖上對你囑咐了什麼,不管鄭貴妃王貴妃她們怎麼說,你一定要記住一點,你始終是一個大臣的女兒,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凡事要掌握好一個度,你懂了嗎?”
“爹爹放心,我心裡有數!”高嘉回覆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能夠把我當作槍使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呢!”
確實,成日裡只見高嘉耍過別人,還從沒見過別人能耍得了自己這個寶貝千金的。望著高嘉那張笑臉,高俅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絲錯覺,這個人小鬼大的精靈,似乎還有不少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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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送親迎親各奔忙
在遼國使團抵達河陰的時候,耶律燕一行也在大宋禁衛暗地護送下,悄悄離開了京城。須知若是讓尋常百姓知道堂堂遼國公主居然一個人闖到了東京城,那沸沸揚揚的流言就休想止息了。若不是趙婧和趙芙知機地沒有對外透露一個字,而良記金銀鋪又是高俅的產業,恐怕訊息也不會捂得這麼緊。
大宋迎親使乃是尚書左丞何執中,遼國送親使則是南府宰相張琳。
這一樁婚事勞動兩個宰相,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當然,兩位都已經年過六旬的政壇宿老一見面便是針尖對麥芒,先是就如下的局勢進行了一番辯論,最後才把話題轉到了此次的親事上。
由於本身就半處於被脅迫的立場,因此何執中的話自然異常尖銳,當著那群遼臣的面,他索性挑明,由於趙佶和已故王皇后夫婦情深,因此並不準備立後,而且不久之後便會冊立儲君。這一番話一出,包括張琳在內的四個遼國大臣卻並未表現出應有的憤怒,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大宋天子既然對亡妻一往情深,兩位太后想必能夠體諒,再者,此次的婚姻旨在表示兩國永結同好,並未有其他意思。”張琳慢條斯理地打起了官腔,“慶安大長公主乃是敝國故主的幼妹,如今已經到了婚嫁之齡,舉國上下卻無可配者,大宋天子英明神武,即使是能夠嫁予為妃,也勝似與我國那些凡夫俗子婚配。”
這是什麼話?何執中聽得皺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