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者無疆第二卷洶湧暗起風波未平第一百二十六回夜襲這火勢極大,驚動了守夜的杜衡,他沒有仔細思量的餘地,從院中銅缸裡舀出一瓢水,迎頭將自己澆了個溼透,一腳踹開了房門,將滿臉茫然的落葵連同薑黃色團花錦被一起背了出來。
緊接著,他如法炮製的踹開丁香的房門,將驚魂未定的她和無名姑娘拖了出來。
然後,不知他是慌亂之中忘了京墨與曲蓮的存在,還是慌亂之中有意忘了二人的存在,總之,他沒有再踹門,也沒有大呼小叫,只是一盆水一盆水的澆到燃燒之處。
北風裹著烈焰,滾滾熱浪將院中一切皆烤的乾枯滾燙,那火燃燒的極快極旺,幾乎點燃了半邊沉寂的天空。
杜衡忙的腳不沾地,一趟趟提水滅火,整個人也如同在火裡滾了一遭,臉被燻得黢黑,又如同在水裡泡了一回,從頭到腳都是溼淋淋的。
這火起的詭異,院中並沒有甚麼火源,今夜也並非初一十五,不是燒紙放燈祭拜的日子,怎麼會好端端的在院中起了火,還偏偏起在落葵的房門前,杜衡陰沉著臉,一邊滅火一邊暗恨,這宅子幾時漏的跟個篩子似的了,是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丁香遠遠望著,看的有些心疼,也拎著裙角,一路小跑的過來幫忙,卻被杜衡一把推開,頭也不回道“去守著主子,寸步不離的守著。”
就在此時,京墨和曲蓮終於被火勢驚醒了,二人相互攙扶著,京墨只著了貼身的寢衣,而曲蓮卻緊緊裹著錦被,倉惶逃了出來,只是這火勢太大,眾人也慌亂不堪,竟沒有人察覺到二人皆是從京墨房中出來的。
火勢有緩緩減弱之勢,可燃燒時釋放的濃煙中,卻隱隱溢位絲絲縷縷的綠色輕塵,輕塵稀薄,融在沉沉的夜色中不甚分明,但卻毫無聲息而又無孔不入侵入人的身軀。
那綠色輕塵侵入落葵的眉心,她的心神略略渙散了下,旋即狠狠咬了下舌尖,厲聲喝道“杜衡,這煙裡有毒。”她拔下發間銀簪,果斷而狠厲的刺中自己的掌心,鮮紅的血一下子漫了出來,旋即毫不遲疑的高高揮動手臂,將那血腥氣灑滿整個院子,轉瞬間便將綠色輕塵衝散開來。
杜衡亦在瞬間清醒過來,疾步轉到落葵身前,單手虛晃,憑空握住一杆梨花槍,槍頭輕顫,發出龍吟之聲。
空落落的院中驀然多了幾道人影,皆是一水兒的灰色長袍和灰色兜帽,從頭到腳裹的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隱含殺意。這副尊容打扮,是個人都能瞧得出他們出自同門,是一窩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為首之人將兜帽摘下,只見半張銀色面具覆住他的半張臉龐,面具上盤著一條扭曲的蛇,此人的嘴唇鮮紅,像是
剛剛嗜過血,一開口竟是刺耳的嘶啞之聲,滋啦滋啦的,像把鈍刀子在耳鼓便來回鋸著,格外刺心難聽“你是何人,如何會解我萬毒宗的天屍毒。”
落葵不語,自打這些人出現在院中,她便始終抬著手,用寬大的月白色衣袖覆住臉龐,只露出一雙冷眸,數年前在萬毒宗總壇,她曾不慎之下露過真容,那麼難保萬毒宗的有心人會去查她的底細,更難保眼前這些萬毒宗的外事弟子會有人認出她,她不能冒半點被揭穿身份的風險,自然也不能放一個活口離開,她一雙冷眸掃過眼前這些灰袍人,隱含殺意的厲聲喝道“杜衡,殺了他們。”
此言一出,殺意便在這小院上空結成細密的網,血腥之氣久久不散,任誰也難以逃脫了。
灰袍人是帶著宗中嚴令來的,要將這小院中的人統統滅殺,一個不留,他凝眸望向眼前幾人,除了手握梨花槍的那個,修為值得忌憚外,旁的都入不得他的眼,聽得落葵此言,他不禁仰天囂張大笑“男的殺了,女的活捉,叫弟兄們快活快活,也不白下山一趟。”
灰衣人大喜,對視一眼,紛紛雙手結印,口中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伴著這詭異之聲,一條條拇指粗細的小蛇,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扭動著翠綠的身軀在慘白的雪地上蜿蜒爬過,拖出道道水波盪漾般的綠痕。
杜衡滿臉凝重,單手一揮,長槍頓時脫手而出,停在了蛇群上空,指尖遙遙輕點,長槍嗡鳴聲聲的上下翻飛,若舞梨花,在虛空中漾起層層銀色漣漪,每一番盪漾,便灑下一簇銀光,沉沉墜入地面,發出劇烈的爆破之聲,銀光點點飛濺,濺到綠色小蛇身上,便燃起一把銀色火焰,轉瞬間將小蛇化作灰燼。
那蛇像是通了靈一般,見到有同類被燒為灰燼,登時調轉蛇頭,嘶鳴聲聲的四散奔逃。
而灰袍人不驚不慌,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