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不用說,天文當然是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那天晚上,我和天文把酒對酌,勸他以後別再來找我,免得楊偉民不高興。雖然天文一再反駁,我卻都不理不睬。那晚天文和來的時候一樣,又垂頭喪氣地回去了。真是謝天謝地,我終於用自己的手完成了一件大事,而且還完全切斷了和楊偉民與天文的這段孽緣。以後再也不必操心別人會怎麼煩我了。
幾天後,楊偉民要求和我見面。我一臉狐疑地踏進“藥房”
後,楊偉民便要求我對天文好一點。他表示天文這幾天都不見人影,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只有我能重新讓天文振作起來。他甚至還答應,如果我能繼續和天文交往,他會讓我的生意好做一點。
總之就是這麼回事。楊偉民已經完全老糊塗了,只要一碰到與天文有關的事,他就看不清楚情況了。所以我也只是點頭同意。對我來說,楊偉民要給好處可比黃金還有價值,我當然不會逆了他的意。
我一離開“藥房”,馬上找上了天文,告訴他我們今後的關係仍然不變。雖然我對天文更加嫉妒,但還是若無其事地把這番話說了出口。
雖然我們就這樣維持了十幾年關係,但是三個人從沒碰過頭。尤其是天文離開了楊偉民之後,就更沒有機會了。雖然如此。天文還是偶爾會提到在楊偉民作古之前,三人個應該一起吃個飯。我沒答應過這個要求,相信楊偉民也一樣吧!
我決定三個人假如真要碰頭,一定是在我需要挾天文威脅楊偉民的最後關頭,楊偉民也一直擔心會有這麼一天。
現在,這個最後關頭終於來臨了。
47
在我把煙在菸灰缸裡按熄的時候,天文走了進來。
“來晚了,對不起。”
天文雖然看了夏美一眼,但二話不說就在我和楊偉民之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好了,可以說說找我出來是為了什麼事嗎?健一。”
楊偉民迫不及待地開口了。我看看楊偉民又看看天文,天文點了個頭。
“事情很簡單——”
()
“啊!等一等,這位小姐有必要在場嗎?”
楊偉民打斷了我的話,用皺紋滿布的手指著夏美。他還是老樣子,想用這種手段掌握主導權。
“噢!她必須記住今天的所有細節。假如我給誰人陷害了,還需要她去找我交待的香港人,好好替我報這個仇。”
楊偉民和天文一同看向夏美。但是夏美仍然一動也不動,朝著他們兩人微笑著。
“有誰想陷害你?”楊偉民間道。
“除了你還有誰?”
“大哥!”天文睜大雙眼瞪起我來。
“在這裡別用這種口氣說話,他對我們倆可是有恩的。”
“我告訴過你吧!天文。這個老頭子已經把我賣給元成貴了,誰敢保證他不會再出賣我一次?”
天文輕輕搖了搖頭,接著,好像認為再和我廢話也不會有什麼著落似的,把眼睛轉向了楊偉民說:
“爺爺,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和吳富春那種混蛋勾結的人是健一嘛!自己犯的錯得自己來找。”
“這是兩回事吧?大哥不也是自己人嗎?”
楊偉民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看著掉在路旁的狗大便似的。
“你錯了,健一不是自己人。也許以前曾經是,但在他讓我面子保不住以後就不再是了。”
楊偉民說道。那聲音讓人聯想起在寒風中屹立了好幾千年的冰河。被他這麼一說,天文也沒立場再為我辨護下去了。
“天文,這件事就別再提了,我和這老頭子的關係早就結束了,問題是這老頭沒有心要還我一個人情。”
我用右手輕輕拍了拍天文的左手。他沒任何反應,只是像看到了個怪物似地呆望著楊偉民。
“還你一個人情?我可沒欠過你什麼人情。”
“這件事你就問問天文吧!楊偉民。”
楊偉民的表情一沉。
“天文,你覺得呢?讓我聽聽你的意見吧!”
“我——”
天文好像想說些什麼,但又把話給吞了回去,只是自暴自棄地伸手拿起茶杯,把杯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倒進了嘴裡。接著,他凝視著我和楊偉民,又把視線轉回楊偉民身上,開口說道:
“爺爺做的事牽扯到道義的問題。至少大哥沒做出什麼背叛爺爺的事。即使是以前那件事,也許殺了人是有點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