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受傷了。”葛飛花的回應是將包著紗布的手伸到父親面前。
“飛花!”葛御史驚呼,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兒的手,一臉心疼,“怎麼回事,怎麼會受傷?”
“爹啊,你也知道,我自從那次成功拋繡球之後就一直很衰。”
“是呀,是真的很衰啊。”忍不住點頭附和。
“岳父。”葉閒卿不帶絲毫火氣的輕喚。
“啊,不是不是,”葛御史馬上否認,“我是說,飛花最近的運氣的確比較衰,不過是出去散散心,就搞得右手包成粽子似的回來。”
“散心?”這次的聲音就絕對含有壓迫感了。
“女婿啊,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說你讓飛花覺得鬱悶,我只是說飛花她心情比較低落……”
越描越黑說的可不就是這種情況嘛,葛飛花忍不住低頭悶聲偷笑。除了太會敗家外,她一直很愛這個老爹的。
“娘子,你這樣似乎有失立場啊。”
“我是她爹,站在我這邊有什麼錯?”這下換老人家不滿了。
“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況且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現在似乎是歸小婿管的。”
葛父頓時一臉悔恨地看著女兒道:“兒啊,是爹不對,當初應該立場堅定地繼續上請罪摺子,讓皇上準你重新拋繡球的。”
一直像雲般悠閒,風般愜意的逍遙王聞言,不可控制地抽搐了面部肌肉。
“爹,你終於醒悟了。”
“是呀。”雖然女兒是隻小狐狸,可是她的夫婿是隻成精的狐狸,道行更加高深。
他一點也不希望女兒駕馭不了夫婿,因為這樣她會受委屈。像當年自己的妻子那樣,雖然他時常委屈她,但是妻子直至病逝都很幸福。
葛飛花驀地臉色一變,咬牙道:“只可惜,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乖囡——”慘了!又變臉,明明就不是他這個當爹的惹到她好不好,八成跟她的新婚夫婿脫不了干係。
這對寶貝父女,雖然看似父親過於寵溺女兒,實則女兒太過縱容老父,否則她不會枉自揹負了這些年的“不孝”之名,葛府內那些花費重金的事物,分明全是由“清廉正直”的御史大人買回來的。
只不過,他厚著老臉打的是女兒的名號罷了。
“咳咳。”他輕咳數聲,以期引起那對父女的注意。
“來人呀,快找大夫進府幫小姐看傷。”
“吩咐廚娘做碗豬腳麵線,我要去去晦氣。”葛氏父女開始演大戲。
“兒啊,還有哪裡傷到沒有?”
“我傷心。”
“傷心?”
“爹,我傷到右手了啊。”
“不妨事不妨事,待會東西做好了,讓大葉小葉餵你。”父女不是當假的,女兒毋需說出口,他就明白是為何事。
“……”這對父女,真當他這逍遙王爺是隱形的嗎?“岳父大人。”
“啊,閒卿啊,你也餓了嗎?不妨事不妨事,來人去讓廚娘加做一碗。”
堂堂王爺成親後頭次登門岳父家,只用一碗豬腳麵線打發?會不會太委屈他了?
“爹,王爺都是吃魚翅大宴的,豈能用一碗麵線招待?”
聽到妻子用那種綿裡藏針的口吻說出這樣別有深意的話,他要再不識相一點,只怕剛見起色的夫妻關係會再次回覆到原點。
“我尚未吃過豬腳麵線,多謝岳父好意讓我嚐鮮。”他趕緊陪笑臉。
“來人呀,快去告訴廚娘,一共煮三碗豬腳麵線。”
“是,老爺。”下人領命而去。
“三碗?”他忍不住表示疑惑。
葛御史理直氣壯的道:“才幾日光景,你們小倆口就先後受傷,我還是提前去去晦氣的好。”
葉閒卿的臉頓時為之一黑。這個老岳父還真是不給面子,竟然這樣拐彎抹角地說他帶衰。
“岳父——”他再次開口。
“還不快點催催廚娘,餓壞了老爺的乘龍快婿,你們擔當得起嗎?”
“……”算了,他還是安靜的等吃麵線吧,至少他有說“乘龍快婿”四個字,算是彌補他小小的心靈創傷了。
“小葉,跟我回房換件衣服。”這身裝扮跟逍遙王一道回府,只怕明天之後京城的流言就會再起波瀾。
“正好,我身上的衣服也要換一下,我們一起吧。”
她轉頭瞪他。
他無辜回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