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信的內容。”她點明重點。
葛御史老臉一紅,期期艾艾地道:“這個……乖囡,你怎麼會這麼問?”
“你一向懂得何時行使父親的威嚴和權利。”她如此回答。
倚在門上看戲的葉閒卿忍不住眼露笑意。有時候只是單純看葛家父女相處講話,就是一種讓人愉悅的享受。
“裡面什麼都沒有。”葛父有些洩氣地垮下雙肩,有氣無力地將信丟到桌上。
唯有葛飛花自始至終都顯得鎮定過了頭。
得到答案後,她重新抓起筷子,低頭吃麵線。
嗄?就這樣?
葛御史跟葉閒卿同時怔然。
“乖囡,你確定自己沒什麼要說的了?”他那個狐狸女婿可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恐怖表情啊。
“你所知道的已經講了,我所能從你那打聽到的也聽到了,再有什麼就只有去問寫這封信的人了,你認為我還需要說什麼?”頭也不抬的回答。
“噢。”葛御史沒趣的摸摸鼻子,埋頭吃麵線。女兒的意思是,此事毋需他插手。
“要去問本人嗎?”在門上倚了老半天的人,終於移動雙腳走了進來。
“嗯。”
“你知道他在哪嗎?”
“信既然已經送到了我爹的手上,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會自己找上我,那麼知不知道有什麼差別。”
“真是好答案。他是那半個東家嗎?”葉閒卿臉上帶著笑,心裡酸酸的。
“你說呢?”
“那接下來呢?”他的小妻子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說話挾槍帶棍的,讓他有點小受傷。
“繼續吃飯。”
葛御史在一旁聽了直點頭,“對對對,吃飽脾氣才不會衝,冷靜才是解決問題的良方。”
葉閒卿忍不住拿扇柄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來回磨蹭起來。這個葛御史面對女兒時那種絕對信任和毫無理由的支援,讓他好笑之餘又不禁有些佩服。
如此縱容寵溺的父親,居然沒有教匯出一個驕橫跋扈、離經叛道的女兒來,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眸光轉沉,如果將來自己也教育出像葛飛花這樣一個女兒,究竟是自己先被氣死,還是女兒先被他玩死呢?
哎呀,這真是個好問題!
心思轉動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吃麵線的人身上,將她從頭至腳,從下到上打量又打量,眸光一沉再沉,微揚的嘴角漾出一抹充滿邪氣與魅惑的笑。看來他得加把勁才行。
沒來由的,一股冷意掃過全身,葛飛花忍不住蹙眉,微帶困惑的朝他看去一眼。
與那雙幽深似淵、黝黑如墨的眸子直接對上,莫名的,背脊再次泛涼,同時一股熱氣自頭兜下,蔓延至全身!他看她的目光太過熱切邪惡,彷彿她是擺於案上的供品,而他已經準備動手享用。
“對了,爹。”
“怎麼了,乖囡?”
“八寶樓我已經頂下來,你以後去吃不用付錢了。”
葛御史立即兩眼大瞠,“真的?”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啊!
“與其送錢給別人,不如自己賺。”幾不可察的抽了下嘴角,她如是說。
葉閒卿以扇掩口,暗自悶笑。真是可愛又彆扭的表情,即使是孝敬年邁的父親,她的說詞依舊如此的具有個人特色。
“乖囡啊,爹就知道,你是最孝順的女兒。”
“嗯。”漫不經心的輕應一聲,吃完最後一口面。
“那把那間奇古軒頂下來如何?”葛御史一副“有商有量”的表情。
杏眸輕抬,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就不曉得把一個當朝御史當掉能有多少銀兩。”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真是愛計較的女兒。他只是建議而已,幹麼生氣。
“哈……”忍不住了,葉閒卿終於破功大笑出聲。
水浸過信箋,原本空白如雪的紙上竟緩緩露出字跡。
居然玩這種把戲!葉閒卿的眼神微冷,抓著扇柄的手收緊。
“娘子,你就這麼不避諱我?”
“我若不告訴你,你還是會設法去探聽一切,與其如此,又何必要繞上那麼一大圈,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即可。”
“一大堆的數字喔。”他湊近一看。
“帳目。”
“你們合夥的生意大嗎?”
“還好。”
真模糊的答案。“如果你們翻臉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