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讀大學的時候,她很挺的胸脯就成為男生私下議論的物件。不過她的害羞時期早過去了,她知道男人像饞貓一樣,就對女人的這些部位著迷。“臭男人!”她在心裡罵道,同時也有種自鳴得意的感覺。
梧桐巷是一條幽深的小巷,兩旁的梧桐樹遮天蔽日,走到這裡便感到陰涼得很。高葦在巷口的一家快餐店吃了點東西,又要了一杯可樂在靠窗的位子上休息。晚上9點多鐘了,有行人、腳踏車和計程車在巷口閃動。高葦的家在東北,來到西南的這個城市讀書後便留在這裡,遇見鄭川是重要的緣由。大學畢業生求職越來越難,她尚未畢業便被鄭川這家公司看中,同學們都認為是一種幸運。
高葦回到家時是10點15分。她再次看了一遍這套周玫轉租給她的房子,客廳、臥室、書房、衛生間、廚房,她感到非常滿意。臥室裡的大衣櫃和書房裡的書櫃,周玫說是房東留下來的,這倒很實用。
突然,有人敲門。高葦緊張地問道:“誰?”
“是我,鄭川。”
高葦開了門,鄭川臉色陰鬱,他進屋後也不坐下,直對著高葦說:“你猜,昨夜誰進了我的辦公室?林曉月!她發郵件約我夜裡12點去那裡,我沒敢去,可是她去了!”
鄭川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把木梳和一面小圓鏡:“你看,這就是她留下的東西。你上班就發現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我以為是別的女人留下的……”高葦也有些驚恐。
“你看,”鄭川將小圓鏡背面的照片拿給高葦看,“這就是她!還留著辮子,和在鄉下當知青時一模一樣。”
“她怎麼進得了辦公室呢?”高葦疑惑地說,“從公司的大門到你的辦公室,一共有三道門三道鎖,難道她飛進去的?”
鄭川不再說話,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菸。高葦將菸缸放到他的近旁,這是她專為他準備的。可是她在外居住的日子裡,鄭川很少到她的租房裡來。他們在一起的機會越來越少,難怪高葦懷疑他與另外的女孩子好上了。
高葦在沙發上緊靠著他坐下,她錯怪了他,心裡微微有點歉疚。她想到在公司女廁所裡出現的高跟鞋,還有在慧靈寺聽到的叫鄭川的聲音,這死去的林曉月真的將鄭川纏上了嗎?
“她又給我來了郵件。”鄭川吐出一口煙霧說,“她說是從崔娟那裡知道我的郵箱的。”
高葦驚恐地抱住了鄭川的肩膀,她不能相信死在地下停車場的女孩和已死去一年多的林曉月在一起,鬼魂如果真能與活人來往,那這個世界就太可怕了。
“你相信有鬼魂嗎?”鄭川突然問道。
高葦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已經無法判斷這些離奇的事件了。
“我有些相信了。”鄭川說,“剛才去辦公室看見這些東西,我就相信林曉月真的還在。想起當時的友情,我還真的想見到她了。下樓進電梯時,我竟一點兒也不害怕,不管是她還是崔娟在電梯裡出現,我想都可以問個水落石出。我們為什麼要怕鬼呢?鬼就是前生的人,並且非常重感情,那些電子郵件就是證明,她懷念過去,我沒有理由害怕。也許,我這些年活得太不像話了,她為我傷心,便來找我……”
鄭川望著牆壁茫然地說著話,指頭間的香菸燃盡了也不知道。
高葦從茶几上拿起那把木梳和那面小圓鏡在手裡翻看著,她感到這些東西有種涼意,像是從水井裡撈出來的東西。
“我害怕。”她緊靠著鄭川說道。自從看了那些電子郵件,又代替鄭川去慧靈寺赴約後,高葦總覺得這件可怕的事已經與自己牽連上了。現在,剛搬進一處陌生的房子,鄭川又將這兩件死人的東西拿到她這裡來,她彷彿看見了小圓鏡背面那照片上的女人已進入了她的屋子。
“別怕。”鄭川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昨天我收到她讓我半夜去辦公室見面的郵件時,也是很害怕。我昨夜甚至沒敢在家裡住,我總覺得一個人睡下後她就會出現。可是現在看見這些東西,還有她的照片,我反而安定了。因為這真是林曉月。我想她不會害我的。”
“不———”高葦大聲叫道,“你不要再講這些了。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告訴我這方面的事了,我不要聽,這件事與我沒有關係。”
高葦突發的恐懼讓鄭川有點莫名其妙。他說:“我只是想來告訴你辦公室出現的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用這樣害怕。好了,我走了。”
可是,當鄭川走到門口時,高葦又突然跑過去抱住他說:“你別走,別走,今晚我一個人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