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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百忙中還擔心楊燾死得不夠透徹,便迴轉身來,抽出一把刀,順手砍下了楊燾的人頭提在了手中,爾後慌忙追了出去。

凌疏胡亂殺開身前搶上來的幾個兵士,慌不擇路之下,只管往外跑了去。楊曄在後面緊緊追趕,但凌疏輕功高明,雖然慌亂之中,要追上卻也很不容易。這般人喊馬嘶地穿過小半個揚州城,竟然到了揚州的北城門處。

此時城樓上的火已經被撲滅,恰楊熙和北辰擎的大軍都駐紮在城外,一干兵士將城門堵得死死的,嚴禁行人來往。見凌疏衝過來,便攔了上來。

凌疏恍惚看見前面的千軍萬馬,只覺得無處可去,就反身左右看看,見楊曄帶人追了上來,他如今只知道不能被楊曄捉住,別的全都顧不得了,當下長劍一揚,迷迷糊糊地就闖上了城樓。

城樓上的兵士已換成了楊熙部下,此時大譁,層層疊疊圍了過來,楊曄跟著跑上來,忙喝止道:“不許傷害他,退開!”眾兵士聞言立時圍成一圈,嚴陣以待,虎視眈眈地盯著凌疏。

凌疏見走不掉了,一時間臉色慘白,一步步退到城牆垛子處,伸手按住了侵染著鮮血的牆磚,他的長髮散亂,在風中微微輕拂著。身後的城牆外,經過三個月的戰亂,屍骸遍野,烽煙四起,一片煙和火的海洋,無邊無際地蔓延開去。

楊曄見他神色怪異,心中跟著突突亂跳,慌忙道:“凌疏,你聽我說,趙王下過詔令,楊燾手下的人,但凡來投誠者,統統既往不咎。況且楊燾是死在你手中,雖然趙王也說了,誰傷害了他皇兄,定當重罰,不過有我在,你放心,你不會受任何懲罰,就當他楊燾是我殺的好了,要打要罰隨我哥去。你收起你手中的劍,我帶你出城去見趙王,他就在城下,我管保你毫髮無損。”

凌疏聽到那個死字,卻很顯然地全身一震,楊曄看不到他的神情,心中焦急萬分,片刻後卻見他又抬起頭來問道:“他真死了?”

楊曄道:“是啊,所以你不要害怕,他已經再也管束不了你了。你掐死了他,我自然也得夫唱夫隨一番是吧,你看我剁了他的頭下來。這是他的人頭,我帶來了,你瞧,他真死了,千真萬確。我二人配合得多好,真是珠聯璧合、相得益彰啊!”他把背在身後那楊燾的人頭提留到身前,猴子獻寶一樣舉了起來給凌疏看。

那人頭滴著血,面容死白,卻大睜著眼,顯見得死不瞑目。旁邊的兵士看到國君的人頭,雖然人頭見多了,也沒有這般驚悚的,頓時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更有人驚撥出聲。

凌疏臉色一剎那間卻慘白若死,渾身不可抑制地哆嗦起來,竟是不能自已。他跟著楊燾逃亡這段時間,一個人獨擋八面,體力耗損極大,已是強弩之末。現在又遭遇這連番刺激,神智忽然間就糊塗了,心中混沌一片,呆呆地看著那個人頭,想轉開臉不看,竟是不能。

他從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朋友,孑然一身,是楊燾把他養大,不知不覺中楊燾便是他唯一的靠山和家人。適才在破廟中這親人忽然現了原型,化身野獸,凌疏吃驚不小,方失手掐死了楊燾。而今這人的人頭又被血淋淋舉到了臉前,如何能不震驚?

楊曄目不轉瞬地盯著他看,試探著一步步走近,凌疏忽然道:“你不準過來!”他聲音暗啞難聽,已帶著十二分的驚恐和絕望。

楊曄聽出來了,依舊不著痕跡地往前湊,一邊道:“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怕,我不會怎麼樣你的。凌疏,你聽我說……”卻見凌疏一縱身,上了城牆垛子。楊曄嚇得忙站定,溫言安撫道:“凌疏,你別這樣,你先下來,這樣太危險,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我不過去,我也不欺負你,更不會傷害你,我是……你明白的,我一直很想你……我以後一定不再嚇你,不過你這狗日的,平日裡膽子怪大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啊!你別跳啊!”

伴著他淒厲的驚叫聲,凌疏從城樓上一躍而下,連枕冰劍都失手拋了出去。楊曄大驚之下,飛撲過去要抓住他,卻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他往城樓下飄去。他不及多想,跟著就飛身躍下。

揚州的城牆很高,世間聞名的高。楊熙和北辰擎站在城樓下,仰首往上看,等著城中楊曄的訊息。訊息沒有等來,卻見上面兩個人一前一後跳了下來,而後發現其中一個是楊曄,在空中高叫道:“接著我們!”

北辰擎忙跑前幾步,伸手去接先落下來的凌疏。無奈衝勁兒太大,凌疏砸在他懷中,砸得他右臂咯嚓一聲,剎那間鑽心的劇痛。他反應迅速,情知不能硬接,立時左臂摟緊了人,藉著衝勁兒往前踉踉蹌蹌跑了十幾步,和凌疏一起摔倒在地,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