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十二艘巨型飛舟騰空而起。
陳星河站在船頭眺望遠方,身後傳來洪亮話音:“師弟還是回船艙歇著吧!你壞了楊攀籌謀多年大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聽說師兄來自贖罪谷,此番受命保護在下,難道不想引出楊攀大戰一場將其拿下?”
“呵,說句心裡話,別看我咋呼得厲害,其實心裡沒底!楊攀這個傢伙太奸猾了,如果能夠輕鬆解決,也不至於成為宗門大患。”
“這麼厲害?師兄可是築基後期修士。”
洪亮話音嗤之以鼻:“築基後期怎麼啦?遇到楊攀這等人物照樣抓瞎,聽說老楊將全部結丹希望放在白骨峽,這麼說你就知道境況有多糟了。”
“壞人成道契機,此乃不共戴天之仇。”陳星河神色凝重。
“沒錯,不共戴天,他不殺你不足以平復心中恨意。”
“那就更應該將他引出來以絕後患。”
“省省吧!老楊做事一向很有耐心,他不會立即出手索命的,起碼要等你的峰頭落下去。”
陳星河愕然:“那我現在應該很安全才是,師兄為何勸我回船艙歇息?”
“那是因為楊攀有時候會反其道而行之,我就是被他狠狠騙了一次,這才墮入贖罪谷的。”
“這麼難纏?看來我惹上大麻煩了。“陳星河點頭:“聽人勸,吃飽飯!從今天開始,我會深居簡出,絕不踏出一丈殿半步。”
“啊?”洪亮聲音有些反應不過來,最後笑道:“有趣有趣,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陳星河迴轉船艙,看著四隻大箱子略微心安。
僅僅昨天一夜,二十萬宗門貢獻就被他花得一乾二淨,除了換來谷陽峰為期一年的緊湊工期,還有這十二艘大船。
有道是眾人拾柴薪火高,如今崆峒山上下誰人不識陳星河?他以一人之力奉獻五百年來罕有盛宴,多少修士被他調動起來,積極向上,任勞任怨。
兩倍三倍工錢給著,大家巴不得每天都能遇到這種“棒槌”。
陳星河可不認為自己是棒槌,因為他一口氣買下三百名築基修士一年時間,讓他們奉獻拿手技藝,等於無形當中得到了三百年修為。
雖然賬不能這麼算,但是由此產生的利益不可估量,根基也在這種壕無人性破費中快速建立。
當十二艘巨大飛舟投下暗影遮蔽黃沙時,沙土中有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陳星河所在,蒼白麵龐爬上絲絲縷縷黑痕,狂怒說道:“用我多年心血換你這般風光。陳星河,區區海外修士竟然如此可惡,你死一萬次不足以洗去我楊攀心中憤恨之萬一。”
話音未落,沙土動了起來,尾隨十二艘飛舟朝著白骨峽方向行去。
陳星河正在修煉紫霄功,第五百四十八穴已開,然而第五百四十九穴難度倍增,看情形飛舟抵達一丈殿都未必成功。
沒有辦法,正常修煉就是這個樣子,需要日積月累,需要水滴石穿,需要持之以恆……
午夜時分,船隊末尾這艘飛舟輕輕晃動,有修士站在暗影中躬身施禮:“恭迎師兄,一別十年,小夏甚是掛念。”
“好師弟,有心了。”面色蒼白男子拍了拍小夏的肩膀,目光陰森問道:“那姓陳的小鬼可有異動?”
“沒有異動,不過經過多方查驗,似乎有人暗中保護他。”
楊攀翹起嘴角冷笑:“我知道是誰,老朋友童敖,那些老傢伙最喜歡拴著這條獒犬嚇唬人。”
“童敖?”小夏心驚,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怎麼?怕了?童敖由我來對付,你們的任務是抓住那個姓陳的。”
“師兄放心,這次損失空前,上面異常震怒,所以出動前魔七子配合行動。”
“哦?前魔七子來了?連我都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看來上面真的惱火了!不過成道之機受阻,最惱火之人還是我。”
“這就為師兄擒拿陳星河出一口惡氣。”小夏信誓旦旦說道。
夜涼如水,僅僅相隔三十息,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楊攀,你真敢來。”
“童師弟,何必這麼火大?冤有頭,債有主,楊攀星夜趕來是為了收一筆債。”
“少廢話,隨我回宗門伏法。”洪亮聲音響徹全船。
陳星河緩緩收功,心想:“楊攀真來了?這也忒沉不住氣了!”
念頭忽然停止,神識之中出現七點刺骨陰寒,七絕七禁大陣霧鎖全船,顯然楊攀還有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