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渠道一番強力衝擊,便自行散化了,透入他各竅靈氣中,與原本法力互相融合。只是熱力鬱結,腦筋一時卻還不能馬上覆原回來。
得得聲中,十餘騎穿過小巷,回到大道上來。官差們高聲吆喝,揮鞭驅趕擋道的人群。只不多時,便回到城東的府衙院內。那官差首領闢了一間密室,仔細搜刮胡不為。本來還滿懷希望,盼能搜出許多金珠寶貝來,哪知他通身上下,只一個油布包裹藏有東西。翻開來看,也沒見到什麼精彩物事,一棵烏黑碩大釘子,兩張人皮也似東西,一本木封書,看不出值什麼錢。只一面白玉牌似乎能當得幾兩銀子。另有許多黃紙符咒,是胡不為照《大元煉真經》書畫之物。那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大怒之下,一把將胡不為搡倒在地,罵道:“你這狗頭騙子!怎麼身上一點值錢東西都沒有?金珠寶貝呢?你藏哪去了?!”胡不為哼哼連聲,雙目痴呆,哪裡知道答話。官差狠狠踹了他幾腳,見他即不躲避,也不呼痛,分明便是失心瘋模樣。正無計可施之際,忽然想起騙子是從那農婦家中出來的,說不定把珠寶藏在她屋裡了。當下喚來兩人,將胡不為暫時送進牢裡關押。自己翻身上馬,點了幾個手下,又向桑農家中奔去,定要把藏著的珠寶都搜出來。
一頓折騰下來,胡不為精神倒略略恢復了些。兩個禁軍兵士將他送到牢扣交接,被兩名胖大獄卒領進牢裡去了。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腳下漸行漸低,似乎正向地底走去。胡不為探頭探腦跟在獄卒後面,不住眼打量這個新鮮所在。此時已不見天光,只憑著前行獄卒手中的火把微光觀看四周。但見頭頂及兩側都由巨大青石砌成,略微用灰泥固住,並不著意擺放平整了。許多石頭突將出來,邊緣稜角甚是鋒利,若不小心行走,只怕要被傷害。石面上甚是潮溼,許多水滴凝在石上,粒粒分明,便跟蟲卵一般。在甬道行了不過一會,他的頭臉早讓頂壁滴下的水珠淋得精溼。倒補了他早晨未曾洗臉的功課。
行不多遠,轉過一處彎道,前面一片火光跳躍,卻是幾支火把插在牆上,熊熊燃著,照亮前面一排並立的十餘個巨木牢籠。西京是臨近皇城的重鎮,人員又多,這牢房也造得分外寬大。裝得下幾百號人。
腐味、黴味、便溺臊氣一同灌入鼻來,胡不為登時皺眉。抬眼過去,但見十幾個牢籠裡裝滿了人,內中男女老幼,盡都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見兩個獄卒到來,眾囚立時鼓譟,不住的拍打牢柱鐐銬,嘶聲叫嚷。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冤枉啊!大人,我是被人陷害的啊……”
“行行好,把我放出去吧,行行好……”
又有許多幼童婦女悲聲號哭,一時間,牢裡各種聲息齊作,哭喊斥罵與哀求詛咒雜作一團。兩名獄卒老大不耐煩,聲如震雷,怒喝道:“閉嘴!閉嘴!都給我閉嘴!”眾囚哪裡聽他,仍是哀哭不斷。驀的,有人縱聲長笑,甚是喜悅開懷,在一片哭罵聲中顯得極為突兀。
眾人愕然間,聽見那人笑道:“有趣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如此有趣的事情。”卻不知他看到什麼事,這等有趣。
兩名獄卒循聲看去,見到第六間牢籠裡一個黃瘦漢子靠在牆上,滿面笑容,正咧嘴說話。心中疑惑,不解他為何這般樂不可支。走近了,一卒發問道:“什麼有趣事情?你說來看看。”那人排眾上來,一邊道:“讓開,讓開,讓我和兩位大人說話。”眾囚不知他有什麼古怪,都避到一側,讓他走到牢前來。
哪知他才捱到牢門, ‘撲通!’一聲跪下,大哭道:“大人啊,你就行行好,放了小人吧,小人家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半歲小兒,我若再不回去,他們可要餓死了!”眾人啞然,片刻間回過神來,登時將他拖到一旁,重新佔位哀求哭叫。原來這人身體單薄,擠不到前面。煩惱之下,想出這條奇計來,標新立異,眾人大哭他反而哈哈大笑,果然引得兩名獄卒注意。不過害處是顯而易見的,當下被兩名憤怒壯漢摁到一邊,拳拳著肉,不住嘴的呼痛求饒。
一段小小插劇過後,獄卒將胡不為領到最靠裡的木籠,推了進去,又用粗大鐵鏈將牢門捆鎖上了。那獄卒從懷中取出一張符來,扔進去,道:“這張護身符你要收好,別要丟了,否則出事全是自找,跟爺們沒幹系。”
胡不為聽話,從地上撿了符紙,放進懷裡。他不曾進過監牢,還以為每一處牢房都是如此發給囚犯護身符的。絲毫不以為意。
兩名獄卒又問道:“還有誰要符紙?趕快說來,晚了可不再給!”當下又有幾人跟他要走數張。胡不為察看四周,見這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