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狼嚎淒厲絕望的多了。
“不為哥,你……啊!嫂子!?嫂子她……”聽到響動的單枕才從門外進來,說話間已看到趙氏躺在地上的屍身,當即住口,緩緩走近來跪倒,目中流下淚來。趙氏性格溫柔,待人極和善,平日對他和單嫣如親弟妹一般呵護照顧,甚得他們敬愛。此刻看到她遭難殞命,單枕才也感悲痛不捨。
“不為哥,你節哀順便,嫂子不能這麼放著,我們趕緊幫她把後事辦了吧,你這樣,嫂子在泉下也不安的。”單枕才哭了一會,見胡不為仍磕頭如搗蒜,泥地上被搗出一個坑來,染滿血跡,忙靠近來勸解。他知道二人夫妻情重,又道:“嫂子雖然去了,但料想她也不願看你這般的,不為哥,人死不可復生,你就……”哪知聽到這句,胡不為騰的猛然站起,睜圓眼睛,似笑非笑,面上神情古怪之極。
“復生!哈哈!我有還丹!有救了!有救了!”屋中二老一少三人目瞪口呆,看著他欣喜狂呼著躥進臥室裡,真如一陣風一般,手忙腳亂的翻起衣櫥來。紅紅綠綠的衣裳被他拋的煙花紛飛,還雜著趙氏做姑娘時節的束胸布帶,揮出來,跟一條扁平波折的鵝腸子一樣,幾片錦緞鴛鴦肚兜,燦爛如新。內中又有幾本《yu女功》《鎖精奇術》《佛坐蓮花偏解》《妙藥催情驗方》等高深法書,啪啪掉落在地,那卻是胡不為常日研習的課目。他此時功力大成,細微末技,早不看在眼裡了。
眾人深有憂色,均想他還是受激過度瘋掉了。趙老太太悄悄拉一下老頭子,道:“她爹,不為不會咬人吧?”她看見胡不為張著牙,又哭又笑,涎水掉落在前襟,不禁害怕,故而問道,老頭子狠狠瞪她一眼,把她嚇縮回去,再不敢提。
正在猶疑,卻聽見胡不為在房中一聲歡呼,舉著一粒小物又奔回來,眉間眼角盡是狂喜。嘴裡只念著:“不會騙我的,定然能活!不會騙我的,定然能活!”老頭子拉了他一下,道:“不為,你醒醒啊,萱兒已經去了,我們商量她的後事吧。”那邊老太太聽見此話,又哭了一聲,轉過面去,叭嗒叭嗒掉淚。
胡不為愣了一下,卻又笑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還丹,道:“趙叔,看看!這是寶物,能使人復活的,嘿!萱兒有救了!”屋內眾人聽說,均感愕然。單枕才搖頭嘆息,心想大哥終於還是鬼迷心竅瘋掉了,這般混帳假話,此時還敢跟家人說來。兩個老人卻不知他底細,素來佩服他的能力,見他這般也不似作偽,心中都暗升起希望。
當下眾人將趙氏抬到臥室,放在床上躺了。單枕才還要再勸,但見三人神色肅穆,眼中熱切期望,怕傷了他們心,又忍住不說了。
胡不為擎著還丹,卻又為難住了。幾月前趙芙南留給他的綢片上,只告訴他還丹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卻沒告知活命之法。是將還丹喂入她口中呢,還是將它放到創口處?或是否要開法壇,是否需念動咒語?其間種種手段,他一無所知,當下又躊躇起來。
老太太見他發呆,忙問道:“不為,怎麼了?快點啊,再晚了萱兒就被灌孟婆湯了!”其時民間傳言,人死後魂魄會聚到地府中,十殿閻羅審完罪狀,發派輪迴。過奈何橋,喝孟婆湯,再轉世為人或是雞犬畜生。老太太自不願意救回的女兒整日只會汪汪叫,或是拍著手臂跳上圍籬。如此便慘了。
沒辦法了,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治,胡不為將還丹置入趙氏胸腔,靜靜待著。
趙氏的胸骨早被震碎,怪物衝勢極強,將她脊柱生生擊斷,貫穿出來,又將肋骨都豁開,帶著血肉內臟從正面出來了。她胸前的衣物也被巨力碎裂,淡黃的衣衫下,是一塊碧綠肚兜,此時也已掀開,**房和血汙混在一起,紅紅白白,非常悲慘。還丹置入創口半盞茶工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趙老夫人眼見無效,女兒仍是直挺挺一具屍體,又掩面哭了起來。
胡不為心下倉皇,也開始著急懼怕,難道藺得岷和趙芙南都在欺騙自己?這細小之物其實並無活命之功?又或者自己原來不懂復活之法,還需另學咒語法術?心中百味紛呈,去拿還丹的手也抖得跟篩糠一般。趙屠夫嘆了口氣,問胡不為:“不為,這個寶物真能將萱兒救回麼?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胡不為見岳父詢問,直要哭出來,眼見還丹無效,他也開始恐懼不安,只怕當真要與趙氏天人永隔了,這般傷心結果,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當下咬咬牙,伸出左手,捏住趙氏的下巴,使力要將她的嘴張開。哪知死人肌肉已不受力,他又抖得厲害,一番動作,趙氏的嘴依然閉得緊緊的,臉頰上卻捏進去了兩個深坑。屠戶看他一人難為,便探過身子,用兩手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