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失去了理智。連夜搭著飛機回國,按照陳昊告訴的地址一路找到金家,卻連鎏金的人影都看不到。整個宅子靜得嚇人,一點聲音也沒有,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就是司徒白?”今天,鎏金的母親著一身紫色,高高開叉的旗袍帶著股雍容華貴之氣撲面而來。只瞥了司徒白一眼,便立馬轉開眼光,彷彿看她一眼都已經是施捨。
她苦笑,從沒想過,和鎏金母親見面會是這麼尷尬的情況:“我想看望鎏金。”
“不勞費心。”矜持而清冷的聲音,貴婦人眉眼間神色絲毫不變:“如今不方便,還是請司徒小姐回吧。”
遠處已有傭人自動朝這邊走來,看樣子是要“恭送”自己哪裡來的回哪裡了。
不是不羞惱的,若說從小到大的教養,以司徒家的背景來說,她絕對是天之驕女,從來都是被人捧慣了,只有自己撒嬌裝萌的份,哪有被人這樣對待的時候?可眼下被人這樣冷眼以待,她竟只覺得慶幸。
如果不是鎏金生命無虞,別說是碰冷釘子,哪怕金家的人衝上門把她給殺了都算是輕的。
鎏金……。
她怔怔地看著二樓,不知道哪一間屋子才是鎏金的那個。
“還不給我將客人請出去!”見她動都不動,鎏金的母親那點耐心也算是完全到了盡頭。看了花園裡的兩個傭人一眼,只差讓人綁著司徒白直接走人。
“這麼好的天,發這麼大的脾氣作什麼?”一道儒雅的聲音從大廳處傳來。一身白色居家服,兩鬢依舊漆黑,眼睛有神,帶著股溫溫和和的感覺。司徒白第一眼就知道,這便是金家的主人,鎏金的父親了。
“你跑來摻和什麼?”金夫人嫁給她已然三十年,自是知道自家丈夫的脾性。看上去最文雅不過的人,卻從來不是那麼好想與的。這次鎏金吃了這麼大的虧,還不是因為這個司徒白,沒直接關門送客,還讓她進院子已經是十分客氣了,否則,以她年輕的脾氣,別說什麼江南大族,就算真的皇親國戚她也敢讓她好看。
“女兒都沒事了,你一個人生悶氣,氣壞自己多不划來。”金盛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隨即轉頭對司徒白輕輕一笑:“鎏金醒了,讓你上去呢。”
司徒白的臉像是瞬間被點亮了一般,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言的熱度:“謝謝,謝謝伯父。”話音還未落下,整個人就已經奔進別墅。
“你幹嘛要幫這小姑娘?”女兒心軟也就算了,她丈夫會是這麼好的人?嬌寵起來,比她還溺愛女兒。
“算了,人沒事就行。再說,你這樣子裝壞人,我也看不去。”金盛無可奈何地指指她的旗袍,“都老古董了,還拿出來,有必要這樣嚇小姑娘嗎?”平日金夫人穿著打扮也是怎麼舒適大方怎麼來,偏這幾天上火,壓都壓不下。再換了身衣服,整個人氣勢完全就變了。自然,她這完全是故意的罷了。
“我看這幾個孩子都還不錯。大學裡能交到真心朋友不容易。”像是勸解,又像是無意調侃,他搭了件外套,慢悠悠地朝著門外走去,只留金夫人在院子露出一張莫可奈何的笑容。
微風吹過,捲起二樓的窗簾,一間房間內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和一道喜極而泣的聲音夾雜傳了出來。
樓下還未散去的傭人抿嘴呵呵笑。
看樣子,夫人這下終於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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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他鄉遇故知
金家的主人既然已然擺明不追究司徒白的姿態;下人們各個樂見這個看上去極為單純可愛的江南大小姐天天上門來找自家小姐串門。有時候是拎著外面的零食;有時候是捧著學校書本;有時候還拿著幾本雜誌;總歸沒有一天安歇的。偌大的院子裡;常常能傳來鎏金爽朗的笑聲;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這種感覺;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自家小姐還沒有上學;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追蝴蝶抓蟲子;再淘氣不過;卻也是再高興幸福不過的日子。後來;卻因為先生夫人的身份財富越加不同;諂媚巴結的人多了;真心的歡笑反而少了。似乎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從小時候開始;小姐的朋友就不多啊。卻沒有想到;在學校隨機分的寢室;竟能碰到一個這麼談得來的朋友。
即便是一直襬著姿態的夫人;也總是在無人處;眉目微笑。
大家越發覺得這位司徒小姐不同凡響。
當然;私下裡大家傳說的更多的卻是那位冷家小姐。
聽說是小姐她們寢室裡真正的靈魂人物;從來神色淡淡;卻總能讓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