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一旦被截斷,他看得分明,等著詹家的絕不會是一條田園之居的結局。
冷云溪,從來不是撒嬌賣痴的女子,他放下一疊“證據”,給她一次背叛,她還給他的絕不是淒厲尖叫、瘋狂怒罵。相反,她冷靜的亮出一張牌,直接將三個月前曾經遭受過的一切,加倍疊加重新摔在他的臉上……
這一晚,詹溫藍坐在湖邊,沒有回去。
第二天,中午,他在本市最著名的商業中心找來幾個人。
年輕、雅痞、氣勢不凡,這是坐在詹溫藍對面三個男人共同的特徵。
三人互看一眼,良久卻忽然一笑:“溫藍,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有落魄的一天。”
望著眼前只穿了一間單薄外衣,臉色冷凝的詹溫藍,那三人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把你這個點石成金的狂人都整成這樣?”
他曾經就讀過的小學雖然是軍區學校,但什麼樣的人都出過。既有現在還在國防科技大學、裝甲兵工程學院的那三位好友,亦有出了軍營投入商海的精英骨幹。
面對這三位往日同窗的調笑,詹溫藍卻微微有些出神。
似乎牽著云溪的手,見他另外三個小學同窗的樣子還近在眼前。他眼中有點恍惚,那次約著張先生本來就不過個過場,他是揣著明白,明知張先生和老喬是一夥,卻壓根沒有拆穿,而云溪卻是明知他已經查到了真相,卻是在那天給了他最後一次坦誠的機會。
見詹溫藍一動不動,忽然視線定在虛空的一處,三個調笑的精英同時住了嘴。
這情況,或許要比他們想象的複雜的多。
當聽說五家主流醫藥企業共建聯盟提出訴訟的時候,三人的表情頓時更凝重了些。
“英國向來自詡日不落帝國,就算是一般歐美國家的人在那裡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會被排斥,你竟然這麼大手筆,成為英國隱形富豪這麼多年……。”三人之一搖了搖頭,一方面是震驚於詹溫藍就是赫赫有名的x,另一方面確實是給這個僵局難住了:“我們在英國那邊是有些根基,但你最好還是有點心理準備。”話沒有說的太絕,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饒是財富驚人,但在一個國家的排他性面前,再多的財富只會成為矛盾集中的焦點。
畢竟,英國人會覺得,x掙來的錢都是靠著矇騙的基礎得來的。不僅是企業,民眾的心聲也會一邊倒。到那時,樹倒猢猻散,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詹溫藍點了點頭,“我等會和你們一起去英國,具體的情況還是要到了那邊才清楚。”
三人望著他,嘆息一聲。還來不及為好友驚人的成就喝彩,就被告知如今這麼危急的局面。以他們對詹溫藍的瞭解,他此刻恐怕已經失去了冷靜,否則,絕不會處於這麼被動的局面。
到底是誰出的手?竟然在打擊他的事業之餘,讓他整個人這麼反常?
三人誰也沒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收拾一下,下午機場見。”
詹溫藍笑笑,只是,曾經的玉樹爾雅,此刻已然黯淡無光,那笑容剛剛牽起一點,便已經敗落,荒蕪一片。
他回家的時候,詹司令正在吃午飯,妻子在偏廳和老管家正在說話:“你沒騙我,我媽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那你怎麼會這麼急匆匆的回國?”
詹溫藍上樓的腳步一頓。
顯然,他母親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有在他母親面前,父親和外婆的立場似乎永遠一致,絕不會露出絲毫讓他母親不開心的訊息。
果然,老管家笑著說:“還不是想小少爺了唄。前段時間少爺一直沒給我回電話,我擔心,老婦人也放心不下,就讓我來看看。”
詹溫藍的母親眼神一暗,她自是知道兒子為什麼前段時間那麼反常。
和冷家的關係已經這麼多年,即便再泛泛之交,她和張翠也已經認識相識了這麼久,說起來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有時候,人在感情面前,局勢、立場、野心卻更在分明。
她的丈夫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她的兒子既然也毫無反對,她說什麼都是枉然。
當冷云溪的爺爺、父親、叔伯都被請走的時候,她就知道,兒子再見識廣博、沉浮非凡,亦會受不了。
只不過,她從沒想過,冷云溪消失了三個月,她兒子竟然也消失了三個月。
老管家望著她心疼的樣子,忍不住沉默。
“媽,等會我去英國看望外婆,你有什麼東西要我帶過去嗎?”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