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了幾乎一天一夜。
阿姨輕悄悄走進來,看著我睜著眼睛,如蒙大赦一般地高興起來:”姑娘,你可算醒了。何先生早晨不讓打擾你睡覺,他中午回來你還沒醒,以為又出什麼事了,把醫生又叫過來,一下午一直在打電話問醒了沒有,真是又不想打擾你睡覺又擔心出問題。”
他昨天說,怕我以後出問題算在他頭上。唉,也許我在他心目中早已是這種印象。
手背上貼著輸液拔針後的消毒棉,護士真的很辛苦,還須深夜跑過來拔針。我呆呆地看著那粗粗的白白的消毒棉,一點一點地把它拔下來。
黏在面板上時間太久了,拔起來很痛,好不容易剝下來,手背上留下一片血紅的印子。
就像是愛情,時間久了,就長進了肉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一)
還是決定離開。阿姨經過昨天那一遭也沒有再留我。
我寫了一張便條放在臺燈旁,明確地告知他我已經痊癒,並謝謝他對我的照顧。
回到宿舍時已經天黑。北京的天空幾乎沒有星星,月亮半圓,像白色的玉石,溫潤清亮。
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回到學校似的,眼前的一切有幾分陌生。整理整理書桌,開啟電腦,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一切都顯得蒼白生澀,讓心灰暗。
突然,阿姨敲門:“景澄啊,外面有人找你。”
我住在一樓,樓管阿姨也已經很熟悉,我開啟宿舍門,阿姨說:“好像不是學生樣子,說是你的朋友,你去看看,不認識就不要出去了。”我點點頭。
(二)
竟是何致遠。
他把車開進了研究生的公寓院裡,倚著車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安靜地站著,頎長而挺拔。路燈昏暗,讓我分辨不清他的表情。
時光好像回到了我的大二,那時他也是這樣,辦了通行證,可以進出學校所有關卡,然後囂張地把車停在我的宿舍樓下,如果我拖拖拉拉或者最後遲到,總會懲罰式的摟緊我,偶爾還會索吻或者咬耳朵。
我走近他,心裡五味雜陳,回憶如昨,可物是人非。
“你找我。”我囁嚅道,低頭看著腳面。然後是漫長的沉默,空氣凝結。
他走近一步,我們距離很近,幾乎碰到鼻尖。
他的雙手忽而覆在我的肩膀。“看著我。”他說。
我欲向後退縮,卻被他緊緊箍住。
我的目光無處遁形,只好看向他。
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是觸不到底的漩渦,我全部的話語如鯁在喉,只能緊緊地抿著嘴唇。
可能是昨天哭得太過,現在竟然沒了淚水,眼睛因為乾澀而疼痛,我卻捨不得閉上眼睛。
他滾燙的嘴唇突然覆在了我的唇上,一瞬間變得暴虐,狠狠地咬住,然後輾轉反側,又咬住了我的舌頭。
疼,卻也敵不過心痛。
這一抹痛讓人找回了些許理智,我用力推開他,口中是一股腥鹹的味道。
我轉身欲走,猛然地,他拉住了我的手臂。
他喚我,如同昔日溫柔地喚我的名字:“景澄。”
我停下,背對著他,背對著我的整個世界。
“回到我身邊。”口吻不容置疑。
我的嘴唇火辣辣的疼,舌頭舔過,是血液的味道。
這個樣子的他,和幾天以來我所見到那冷冰冰的男子天壤地別,他又回到了過去的模樣,讓我心疼心碎的那個人。
始料不及,但不得不承認我希望自己可以放下所有轉身撲進他的懷抱。
然而,小三,破壞他人婚姻,這許多的罪狀,我又能否承擔得起。
如果我說好,那麼從今以後便萬劫不復,為了我的愛情,為了我的慾望,變成罪人。
我也許會被他藏在那幢巨大的別墅裡,不需要工作,不要努力奮鬥,每日的生活就只是為了等他。也許,我以後再也無法走出他的籠子,無法直面示人,無顏受人唾棄,也許,他的妻子還會再一次地找到我,控訴我的卑鄙無恥。
我轉身望著他,他的眼眸像寶石,在暗夜裡閃著星芒一般的光彩,竟讓我一時間迷惘不已。
“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你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抱太多的希望。甚至,你一直認為,最後的結局會是分開。”他扯出一抹笑容,苦澀的笑容,“我說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