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她是那麼年輕,是那麼期待成為一個母親,而且,她卻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命運弄人,十年前的傷害既已造成,再多的彌補都無濟於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向前看。可是,可是前方究竟在哪裡?怎樣做才不會一錯再錯?哪裡又是最終的彼岸雲漣靜靜地流淚,靜靜地望著窗外飄灑的白雪,一層又一層,落進心裡,冰凍那顆殘缺的心。
何似無情雙飛雪
已是大雪落下的十二月,章武十三年即將在這漫天飛雪的季節裡走向尾聲,長安城正忙著準備著迎接章武十四年的春天。
雲漣已經是本月的第十次進宮為赫連恆君過度炎陽內力,這也是十年來赫連恆君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冬天,或許,是最後一個舒服的冬天。自從那天起,雲漣沒有再和赫連恆君說過一句話,即使是入宮為他輸進內力,她也是一語不發,只是安靜地把炎氣輸給他,然後再安靜地離開。
機械地完成全部過程後,雲漣站起身,臉上沒有一韭表情,冷淡地道:“皇上,開春後,就讓我們走吧!”
赫連恆君心裡咯噔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了。兩個月了,他原以為她已經做出了留在他身邊的決定,沒想到,她居然親口向他說出了她要離開。她只是盡力讓他在這個冬天好過一些,一開春,她的責任便完成了,所以她就要離開了。赫連恆君無力地苦笑一聲,看來上天是註定了他半生孤獨。
半晌,赫連恆君才開口道:“你真的決定了?真的要走?”
“是的。”雲漣淡淡地說道:“你說過你會尊重我的選擇,吳國景夙已經知道習慕在長安了,你會放習慕和我離開嗎?”
“你們 ”赫連恆君一頓,垂下眼簾說道:“不能回吳。”
“我知道,習慕也知道,我們不會回吳的。”
“真的要走?敏敏會很傷心的 ”赫連恆君喉結動了動,他們走了,傷心的人,又豈止赫連敏一人。
雲漣一怔,對於赫連敏,她水遠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她愧對當年赫連敏的那一聲“嫂”。
赫連恆君苦笑一番,說道:“朕明白了,你回去吧!朕會派人通知三皇子的,春分的時候,就送你們離開。”
“謝主隆恩!”雲漣緩緩地施了個禮,靜靜地退出了大殿。
赫連恆君孤獨地坐在龍椅上,看著雲漣離去的方向,哀傷地嘆息當晚,雲漣來到了杜府,將自己決定離開的訊息告訴了鍾。
鍾聽到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 “小漣,真的決定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
雲漣低著頭,不發一語。
“別走好不好?我們十年來好不容易才相聚,你這一走,說不定今生再難見面了。”鍾拉著雲漣的手,依依不捨地說。
“阿 ”
“小漣,我不信你不愛赫連恆君了,你騙不了我,你心裡分明還愛他,為什麼非要離開?”鍾霍地站起來,語氣有幾分激動。
雲漣搖搖頭,說道: “如果不走,袁家不會輕易放過景嵐的,景林和景心將來也必定會遭人恥笑,受盡別人的白眼,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承受上一輩帶來的苦“小漣,何必忌諱袁家,袁家害你害得還不夠嗎?你難道不想將他們打倒嗎”鍾日不轉睛地盯著雲漣。
雲漣苦笑一番,說道:“我威脅到了袁皇后的地位,他們自然要來除掉我,弱內強食,這個世界本就如此。”
“那你就甘心做砧板上待宰的肉?小漣你一向是個有抱負的女子,怎麼會因為區區一個袁家就退縮呢?”
雲漣呆愣地坐著,一語不發。
鍾無力地嘆口氣,說道:“你知道當年砍下宇文嵐頭顱的人是誰嗎?是袁皇后的弟弟 袁涪傑!”
雲漣眼中倏地閃過一絲兇光,原來是袁涪傑殺了宇文嵐,是他,是他!雲漣握緊拳頭,眼中進射出仇恨的目光。恍惚問,她又似乎看到了景林和景心被世人恥笑,委屈哭訴的模樣,雲漣心裡一酸,搖了搖頭。
鍾見雲漣還是無動於衷,氣惱地跺了一下腳,說道:“要你留下真有那麼難嗎?三皇子和景林景心在駙馬府不也住得好好的嗎?你知道你這一次離開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此生可能再也無法回到長安,再也不能見到赫連恆君,你從前種種統一江山、治理天下的抱負也全都化為烏有,你真的甘心?”
“再難也要選擇,不是嗎?我始終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母親。 ”
“哎呀!我不管你啦!”鍾煩躁地揮揮手,“小漣,我以為你會成為一位母儀天下